望族高門,慣會做這種事,將些醜事遮掩,來粉飾那份聲譽。
箱子抬進了前院兒的接待房,這裡還有彆的禮物,等著明日直接裝車帶上。
碧芷留在這裡清點,安明珠自己先離開,想回去將做好的顏料收拾一份,屆時給弟弟。
天冷,她選了條近便的小路。
這條路是晚上家丁巡視走的,比較偏,白日裡沒什麼人走。周遭的多是些樹木花藤之類,此時全部落了個光禿,空餘根根枝丫。
走出一段,安明珠似乎聽見低低的聲音,並不真切,也可能是風擦過樹枝的聲音。
“彆、不……”
這一回確定是真的聽到,安明珠當即停下腳步。
“你敢喊,彆以為我不會動手!”
一聲壓低的威脅,是個男人。
也就是這一聲,讓安明珠辨認了聲音的來處,就在不遠處的假山後。從她這裡看去,能見到一片灰色衣角。
有歹人!
安明珠先是瞅瞅四下,並沒有貿然上前。隻是這個地方實在偏僻,看不到府裡的人。
要是大喊,勢必先被歹人聽到;而跑回去叫人,又怕太遲。
腦中飛快的轉著,下一瞬,她輕著腳步往牆角處走,想先確定是什麼事。
好在那邊的人也看不到她,更是順手撿了一把掃帚。
“來人,唔……”
牆後傳來一聲呼救,緊接著像被捂住嘴,隻剩微弱的唔唔聲。
安明珠不由停下腳步,聽出這聲音是蘇禾的。而接下來聽到的另一個聲音,直接讓她怒火中燒。
“喊什麼?我還能虧待你?”男人壓低的聲音,咬牙切齒。
是褚泰!
安明珠的頭嗡的一聲,就算沒看見牆角後,也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褚泰想欺負蘇禾。
安明珠握著掃帚的手發抖,早知道褚泰好吃好喝好色,卻沒想到竟然連府中的人都招惹。
就聽這醃臢貨繼續道:“你想清楚,還要不要在褚家待下去?跟著我,還能讓你吃虧?”
現在的蘇禾自是無法回答,一個女子家的,哪裡是身強體壯男人的對手……
安明珠氣得呼吸不順,當即快步跑過牆角,想也沒想,舉起掃帚就打。
那褚泰正把蘇禾給鉗住,逼在牆邊,想要再誘騙兩句,不想身後落下什麼,狠狠打在他頭上。
“哎呦!”
“光天化日你就敢胡來!”安明珠邊說邊打,大大的掃帚一次次落下。
褚泰被打得抱頭惡狠狠道:“瞎了眼,敢打大爺我!”
他一邊狼狽轉過身,想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壞他好事。才將一隻手從頭上拿開,就看見一個掃帚頭兜臉打下來……
“我的娘啊!”他哀嚎一聲,隻覺得一張臉像被許多刀片子劃過,疼得要命。
而被鬆開的蘇禾,也從地上撿了條樹枝,狠狠抽打著眼前男人:“叫你欺負我,唔唔……”
誰能想到一個看似身高馬大的男人,實則就是個沒用的空芯兒貨,被兩個女子打得在地上打滾兒,毫無還手之力。
他此時已知道是安明珠撞上了此事,借他個膽子也不敢還手,隻能一遍遍求饒:“夫人手下留情。”
“你!”安明珠氣喘籲籲,打得再也舉不起掃帚,“再敢在府裡欺負人,我定然將你綁去衙門!”
“是是是,我不會了,”褚泰躺在地上,臉那叫一個好看,全是掃帚劃出的血道子,“怪我喝酒犯了糊塗。”
安明珠又看去蘇禾,見對方衣衫完好,應是沒被占便宜,遂放下心來。
“還有,這府裡怎麼用人,是我這個夫人說得算!”她這句話既是對褚泰說的,也是對蘇禾說的。
雖說她不怎麼願意管褚家的事,但是見不慣這種恃強淩弱的事兒,尤其是欺辱一個女子。
牆角邊的鬨騰,終究還是讓彆的人看到了,是剛回府的褚堰。
“嘖嘖,”武嘉平皺著五官,搖頭道,“大人,大公子被打得不輕啊,都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