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北方烈日,依舊執著的炙烤著大地。
煤礦坑口的彩鋼房跟前,煤灰煙塵依舊肆意的在陽光中飛揚。
一個依舊被煤灰汙到看不出色的老頭站在煙塵裡抽著煙,眼睛直直的看著遠處的生活區。
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老頭沉默的將抽完的煙頭扔到地上使勁碾了一腳,轉身朝著身後的彩鋼棚呼喊一聲。
“楊森。”
聲如洪鐘大呂。
彩鋼房門上黑黝黝的紗簾掀開。
一個穿著黑背心,魁梧至極卻滿臉木訥的高大漢子低頭彎腰走了出來。
他手裡還端著一個碩大的飯盆,看那樣子已經吃下去了不少。
“爹,啥事。”高大的楊森和他爹楊老頭站在一起,對比鮮明。
楊老頭感慨的看了看自己兒子手裡的大飯盆,朝生活區那邊點頭示意了一下。
“先彆吃了,去那邊看看。”
“彆讓陸威吃了虧,唉,算了,那小子也不可能吃虧。”
“去看著點,那小子下手沒輕沒重的,彆讓鬨出人命來。”
楊森看了看自己的飯盆,點點頭將飯盆塞到楊老頭的手裡,大手一抹嘴就朝生活區那邊走去。
楊老頭看著自己兒子走開的背影,又無奈的掂了掂雙手捧著的大飯盆子,笑了笑朝屋子裡走去。
兒子一會兒回來還要吃飯的,這可得放回去。
在外麵多待一會就吃不成了。
……
生活區宿舍跟前的空地上,擁擠的人群中間張麻子的慘叫聲淒厲至極,讓人聽了心裡發怵。
剛才陸威那一棒子直接把他的右腿膝蓋處徹底打斷,那種疼痛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忍住不出聲。
看著地上渾身顫抖,右腿扭曲的張麻子,陸威雙手搭在杵到地上的木棒一端,麵無表情。
從小就在陸老虎以及諸多猛人身邊長大的他深知一個道理。
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要一次性把對方打慫了,打怕了。
要打到讓對方聽到自己的名字都會發抖。
要不然,後患無窮。
他後腰上的那個刀疤,說到底就是曾經心軟,然後吃了大虧。
……
稍微等了一會兒,發現張麻子堅持住了沒有暈過去,陸威就再次提起了沾滿血的木棒。
張麻子估計現在都後悔死了。
他提過來的木棒,卻成了讓他遍體鱗傷的凶器,不得不說非常諷刺。
就在陸威打算再次動手的時候,圍觀人群忽然一陣異動。
聞聲陸威轉頭。
就見人群中分出一條通道,一個遠比一般人更加高大魁梧的漢子大踏步走了進來。
本來人群中還有些人被擠到了有點不滿,但是在看清來人的時候全都乖乖閉上了嘴,也收起了眼裡的不滿情緒。
顯然大家對擠進場中央的漢子都很熟悉。
幾個膽兒啊敢朝楊森發脾氣?
那可是閒著無聊時,用很長一截鐵軌鍛煉身體的超級猛人。
最起碼在這個礦上,或者是在這礦區周圍所有的礦上。
楊森是除了陸老虎和陸威,以及一些老人長輩之外,沒有人敢大聲和他說話的恐怖存在。
“森哥,怎麼說?”
看到來人是楊森,陸威笑著問道:“是楊爺讓你來的?”
顯然兩人也是非常熟悉的。
麵無表情的楊森走到陸威身邊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地上快要不成人形的張麻子輕輕皺起了眉頭。
“我爹說,不能鬨出人命。”
說著話的同時,魁梧的楊森蹲下身子,伸手就抓住張麻子的頭發將他的腦袋提了起來。
這粗暴的一幕讓周圍的工人全都一陣無語,不過大家全都不太敢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