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遠話音剛落,書房陷入短暫的沉默。
林軒眯起眼睛,從他話裡聽出了彆的意思:“看來陳老板背後還有更大的靠山?”
“你以為光我一個人能搞到那批宋代瓷器?”陳誌遠冷笑,“那可是從博物館庫房裡流出來的!”
白語嫣臉色驟變:“你說什麼?博物館?”
“沒錯!”陳誌遠知道大勢已去,索性豁出去了,“省博物館副館長程建華,還有文物局的劉處長,都是我們的人!”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
如果陳誌遠說的是真的,那這個案子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這不是簡單的古董詐騙,而是內外勾結,監守自盜!
“你有什麼證據?”白語嫣厲聲問道。
“證據?”陳誌遠扭頭看向書架,“第三層,《史記》後麵,有個保險櫃。”
林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在書架深處發現一個隱蔽的保險櫃。
“密碼是什麼?”
“我女兒的生日,1018。”
白語嫣輸入密碼,保險櫃應聲而開。
裡麵果然有一遝厚厚的文件。
林軒翻開第一頁,眉頭立刻皺起。
這是一份轉賬記錄,程建華的名字赫然在列。
“三年前那批瓷器,程建華一個人就拿了兩百萬。”陳誌遠仿佛在欣賞白語嫣震驚的表情,“劉處長更狠,直接要了三百萬。”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林軒追問。
“很簡單。”陳誌遠冷笑,“程建華負責從庫房調出文物,說是要修複,實際上偷梁換柱,用贗品替換真品。劉處長負責審批手續,確保一切合法合規。”
白語嫣氣得渾身發抖:“你們這是犯罪!”
“犯罪?”陳誌遠不以為然,“那些文物放在庫房裡積灰有什麼用?流通到市場上才能發揮價值!”
林軒翻著文件,越看越心驚。
這個團夥的規模遠比想象中龐大。
除了程建華和劉處長,還有拍賣行的老板,海外收藏家的中間人,甚至連運輸公司都有內應。
“你們一共轉移了多少文物?”
“三年來,大概有一百多件吧。”陳誌遠語氣輕鬆,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價值應該超過兩個億。”
“兩個億!”白語嫣徹底怒了。
這些都是國家的珍貴文物,被這群蛀蟲當成了賺錢工具!
就在這時,林軒的手機響了。
是蘇雨涵打來的。
“林軒,你在哪裡?我聽語嫣說你遇到危險了?”電話裡傳來蘇雨涵焦急的聲音。
“我沒事,正在配合警察辦案。”林軒安慰道。
“那就好。對了,我剛剛接到消息,有個香港收藏家想要出售一批宋代瓷器,價格很便宜,我懷疑...”
林軒心中一動:“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半小時前。他說這批貨很急,今晚就要成交。”
林軒看向陳誌遠,後者臉色刷地變白。
“看來你的合作夥伴已經開始甩貨了。”林軒冷笑,“是不是覺得風聲緊,準備跑路?”
陳誌遠咬牙不語。
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語嫣,立刻聯係香港警方,不能讓這批貨流出去!”林軒當機立斷。
白語嫣點頭,馬上撥通電話。
林軒繼續翻看文件,突然發現一張熟悉的照片。
那是一隻青釉梅瓶,造型優美,釉色瑩潤。
這不是彆的,正是三年前他看走眼的那件“贗品”!
“原來如此...”林軒恍然大悟。
三年前,他之所以會看走眼,不是因為自己能力不夠,而是因為那件梅瓶根本就是真品!
是程建華他們故意設局,讓他上當的!
他們先從博物館偷出真品,再做出完美的贗品放回去。
然後安排陳誌遠來找他鑒定,故意營造出這是贗品的假象。
林軒年輕氣盛,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堅持認為那是真品。
結果陳誌遠順水推舟,故意激怒他,讓他花高價買下。
等林軒拿去拍賣行驗證時,程建華早就和拍賣行打好招呼,說那是他們剛剛做出來的贗品。
這樣一來,林軒不僅賠了錢,還徹底毀了名聲。
而真正的文物,卻通過其他渠道流到了海外。
“好狠的計謀!”林軒握緊拳頭。
他總算明白,自己當年不是敗在眼力上,而是敗在人心上。
這群人根本不是在做古董生意,而是在玩一個巨大的騙局!
陳誌遠看到林軒的表情變化,得意地笑了:“現在知道真相了?可惜太晚了!”
“晚?”林軒冷笑,“你以為你們的遊戲還能繼續下去?”
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李局長嗎?我是林軒。對,就是那個幫您女兒看病的林軒。我這裡有個重要情況要彙報...”
陳誌遠臉色大變。
他沒想到林軒竟然認識文物局的李局長!
而且聽那語氣,兩人關係還不淺!
“不可能!你一個擺地攤的,怎麼可能認識李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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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地攤?”林軒嘲諷地看著他,“陳老板,你的消息有點過時了。”
其實,林軒確實和李局長有交情。
上個月,李局長的女兒得了罕見的血管瘤,四處求醫無果。
偶然間聽說林軒醫術精湛,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找上門來。
林軒不僅成功治好了小女孩的病,還分文不取。
李局長感激不儘,兩人從此成了朋友。
電話接通後,林軒簡單說明了情況。
李局長聽完勃然大怒:“程建華這個王八蛋!我早就覺得他有問題!”
“李局長,現在最重要的是阻止那批貨物出境。”
“你放心,我馬上聯係海關和香港方麵。”李局長語氣堅決,“一件都不能讓它們跑掉!”
掛斷電話,林軒看向陳誌遠:“現在你還覺得自己能逃脫製裁嗎?”
陳誌遠徹底絕望了。
他沒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局麵,竟然被林軒三下五除二就給破解了。
更可怕的是,林軒手裡的人脈關係網遠比他想象的複雜。
“我認栽了...”陳誌遠無力地癱在椅子上。
但林軒還沒打算放過他。
“還有一個問題。”林軒蹲下身,和陳誌遠平視,“當年陷害我的師兄張明,是不是也和你們有關係?”
陳誌遠眼神閃爍,顯然被說中了要害。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林軒冷笑,“張明現在在哪裡?”
“我真的不知道!”陳誌遠聲音有些發抖。
林軒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鐘,突然笑了。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以他的能力,早晚會露出馬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