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語嫣皺起眉頭，聲音壓得更低。
“你的意思是，這裡麵還有內鬼？”
林軒點點頭，餘光掃向正在指揮現場的陳處長。
“想想看，趙建國為什麼偏偏在今天跑路？”
這話讓白語嫣心中一緊。
確實，時間點太巧合了。
他們剛剛抓到張明，趙建國就立刻人間蒸發。
這要說沒有內部消息，打死她都不信。
“不過現在還不能聲張。”林軒繼續說道，“畢竟我們沒有證據，而且不知道對方是誰。”
白語嫣深深看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的心思比她想象中還要縝密。
“那你打算怎麼辦？”
林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兵分兩路。明麵上配合陳處長的調查，暗地裡我們自己查。”
正說著，陳處長走了過來。
“白隊長，林先生，麻煩你們跟我來一趟。”
他們跟著陳處長來到隔壁的審訊室。
張明依然坐在那裡，但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驚恐了。
“張明，我再問你一遍。”陳處長的聲音帶著威嚴，“趙建國的具體去向，你真的不知道？”
張明拚命搖頭。
“陳處長，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隻是個小嘍囉，老板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
林軒仔細觀察著張明的表情。
瞳孔收縮，眼神躲閃，額頭冒汗...
這些都是說謊的典型表現。
但更重要的是，林軒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種特殊的恐懼。
那不是對法律製裁的恐懼，而是對某個人的恐懼。
“張明。”林軒突然開口，“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張明身體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問這個乾什麼？”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林軒語氣輕鬆，但眼神卻緊緊盯著對方，“畢竟你現在這種情況，家人肯定很擔心。”
張明的手開始發抖。
“我...我家裡就我媽一個人，她身體不好...”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顯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
林軒和白語嫣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看來他們找到突破口了。
“陳處長。”林軒轉身說道，“我覺得張明可能需要更多時間考慮。不如先讓他休息一下？”
陳處長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先把他帶回看守所。”
等張明被帶走後，陳處長看向林軒。
“林先生，你剛才那樣問是什麼意思？”
“直覺告訴我，他還在隱瞞什麼重要信息。”林軒沒有直接回答，“不過這種事情急不得，需要慢慢來。”
陳處長若有所思。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我建議先去趙建國的住處看看。”林軒提議道，“雖然人跑了，但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半小時後，他們來到趙建國位於市中心的豪宅。
這是一棟三層彆墅，裝修奢華，但此刻卻空空蕩蕩。
“技術科的同事已經初步勘查過了。”陳處長介紹道，“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林軒點點頭，開始仔細觀察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客廳裡的名畫都被撤走了，隻剩下空蕩蕩的畫框。
書房裡的保險櫃大開著，裡麵什麼都沒有。
看起來，趙建國確實早有準備。
但林軒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會留下痕跡。
他來到書房，蹲下身仔細檢查保險櫃。
“這保險櫃是德國進口的，價值不菲。”他一邊檢查一邊說道，“但趙建國卻把它敞開著，這說明什麼？”
白語嫣想了想。
“說明裡麵的東西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不對。”林軒搖搖頭，“是因為他要製造一種假象，讓我們以為重要的東西都被他帶走了。”
他繼續檢查保險櫃的內部結構。
突然，手指觸碰到一個細微的凹陷。
輕輕一按，保險櫃的後壁竟然彈開了一道縫隙。
“暗格！”白語嫣驚呼道。
林軒小心翼翼地打開暗格，裡麵放著一個小本子。
翻開一看，上麵記錄著大量的數字和代碼。
“這是什麼？”陳處長湊過來看。
林軒仔細研究了一下，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賬本。”
“賬本？”
“文物交易的賬本。”林軒指著其中一頁，“你看這裡，日期、編號、金額、買家代碼...一應俱全。”
白語嫣接過本子，越看越心驚。
上麵的數字讓人咋舌，僅僅一個月的交易額就高達上千萬。
“這麼大的生意，確實需要保護傘。”她低聲說道。
林軒點點頭，翻到賬本的最後幾頁。
上麵記錄著幾筆特殊的轉賬，收款方隻有一個代號：天王。
而且金額都不是交易款，而是“孝敬費”。
“天王？”陳處長皺起眉頭，“這是誰？”
林軒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翻看賬本。
在最後一頁，他發現了一個讓人震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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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寫著：“天王要求，所有a級文物必須經過他的同意才能出手。違者後果自負。”
下麵還有一行小字：“記住，天王的眼線無處不在。”
看到這裡，林軒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這個所謂的“天王”，很可能就是那個深藏在幕後的大魚。
而且從字麵意思來看，對方在文物走私集團中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更重要的是，“眼線無處不在”這句話，暗示著對方在執法部門也有內應。
林軒悄悄撕下賬本的最後一頁，裝進口袋。
然後把賬本遞給陳處長。
“陳處長，這個賬本很重要，建議立刻送去技術科分析。”
陳處長接過賬本，快速翻看了幾頁，臉色越來越嚴肅。
“這上麵的交易金額...太驚人了。”
“是啊，看來我們隻是抓了幾條小魚。”林軒若無其事地說道，“真正的大魚還在水裡遊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