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事......”
劉振華的話在空氣中懸著，茶室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蘇雨涵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她能感受到身旁林軒傳來的淡然。但她了解這個男人，越是淡然，越是危險。
“劉會長想說什麼？”林軒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也沒什麼，就是想起當年的事。”劉振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件漢代鎏金銅馬，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啊。”
蘇雨涵眉頭微蹙。漢代鎏金銅馬？這個名字她沒聽說過。
林軒放下茶杯，手指輕敲桌麵。
“劉會長記性真好。”
“哈哈，畢竟是轟動一時的大事件嘛。”劉振華轉向蘇雨涵，笑得格外和善，“蘇小姐不知道吧？當年林兄弟可是我們古玩界的傳奇人物呢。”
蘇雨涵看向林軒，後者臉色平靜如水。
“隻是年輕氣盛，讓劉會長見笑了。”
“年輕氣盛？”劉振華搖頭，“哪裡是年輕氣盛。你當年可是把那件漢代鎏金銅馬鑒定為真品，害得買家損失了八百萬啊。”
話音落下，蘇雨涵心中一震。
八百萬！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林軒之前那麼落魄了。
“不過話說回來......”劉振華話鋒一轉，“現在想起來，那件東西的做工確實精妙。要不是後來專家重新鑒定，說不定真能瞞天過海呢。”
林軒眼神一冷。
這老狐狸，是在暗示什麼？
“專家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林軒淡淡道。
“是啊是啊。”劉振華連連點頭，“所以啊，鑒寶這行水太深。一步走錯，就是萬劫不複。”
他說著，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蘇雨涵。
蘇雨涵感到一陣不適。這個人說話陰陽怪氣的，讓人很不舒服。
“不過林兄弟現在重新站起來了，真是可喜可賀。”劉振華舉起茶杯，“來，為你的東山再起乾一杯。”
三人碰杯，各懷心思。
就在這時，包間外傳來敲門聲。
“會長，您在裡麵嗎？有位客人找您。”
“讓他進來。”
門推開，走進一個穿著廉價西裝的瘦削男子。男子看到林軒時，臉色微變。
“段師兄，真巧啊。”林軒笑著打招呼。
來人正是段文博。
段文博強擠出一個笑容：“林師弟，沒想到你也在。”
蘇雨涵敏銳地察覺到，段文博看向林軒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
“你們認識？”劉振華裝作驚訝。
“當年在一個師父門下學藝。”段文博解釋道，但聲音明顯有些緊張。
“哦，原來如此。”劉振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真是太巧了。”
林軒起身，拍了拍段文博的肩膀。
“師兄最近過得怎麼樣？”
這一拍，段文博身子微微一顫。
“還...還可以。”
“那就好。”林軒收回手，重新坐下，“對了師兄，當年那件漢代鎏金銅馬，你還有印象嗎？”
段文博臉色瞬間煞白。
“什...什麼銅馬？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林軒眼神銳利，“那可是你親手交給我鑒定的啊。”
空氣仿佛凝固了。
蘇雨涵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隱約感覺到三個男人之間有著她不知道的恩怨糾葛。
劉振華端起茶杯，悠然品茗，仿佛在看戲。
段文博額頭開始冒汗，嘴唇蠕動幾次，卻說不出話來。
“師兄不用緊張。”林軒笑得人畜無害，“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現在隻想好好做生意，賺點小錢。”
聽到這話，段文博稍微鬆了口氣。
但下一秒，林軒的話讓他心臟驟停。
“不過，我昨晚在博物館見到了一件很有趣的青銅爵。”林軒慢條斯理地說，“做工精美，年代久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商代晚期的真品。”
段文博瞳孔急劇收縮。
“可惜啊，這麼珍貴的國寶，差點就流失海外了。”林軒歎了口氣，“幸好被博物館及時收回。聽說啊，有人想花三千萬買下它呢。”
“三...三千萬？”段文博聲音顫抖。
“是啊，可惜了。”林軒似乎很遺憾，“如果那人成功了，現在應該已經賺翻了吧。”
劉振華放下茶杯，眼神在林軒和段文博之間遊移。
他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青銅爵？”劉振華裝作隨意地問，“什麼青銅爵這麼值錢？”
“就是昨晚新聞裡播的那件啊。”蘇雨涵接話道，“林軒當著那麼多專家的麵，一眼就看出它是真品。可厲害了！”
段文博如墜冰窟。
昨晚的新聞他看了，知道林軒在博物館大出風頭。但他沒想到，那件青銅爵居然就是......
“段師兄，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喝點茶？”林軒關切地問。
段文博勉強擠出笑容：“我...我有點感冒。”
“那要注意身體啊。”林軒語重心長，“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錢沒了可以再賺，但身體垮了就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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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段文博心驚肉跳。
他總感覺林軒話裡有話。
“對了師兄，你最近還在做古玩生意嗎？”林軒繼續追問。
“做...做一點。”段文博結結巴巴。
“那有機會我們合作啊。”林軒熱情地說，“我現在有點門路，能弄到一些好東西。”
段文博心中警鈴大作。
林軒說的“好東西”，該不會是指......
“林兄弟，既然遇到了老同學，不如今晚一起吃個飯？”劉振華提議，“我做東。”
“好啊。”林軒爽快答應，“正好和師兄敘敘舊。”
段文博想要拒絕，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如果現在拒絕，反而會顯得心虛。
“那...那就麻煩劉會長了。”
“不麻煩不麻煩。”劉振華笑容滿麵，“就定在金來軒吧，那裡的菜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