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華的手很有力，但林軒注意到他的虎口有一道很淡的疤痕，像是刀傷留下的痕跡。
“我聽說林老板在古董鑒定方麵很有造詣，特彆是對一些......特殊來源的文物。”陳振華意味深長地說道。
特殊來源？林軒心中警鈴大作。這個措辭太敏感了。
“陳總過譽了，我隻是略懂皮毛。”林軒表麵淡然，內心卻高度緊張。
陳振華笑了笑：“林老板太謙虛了。最近古玩界發生的幾件事，都和你有關吧？段文博、王德成......”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隻有三個人能聽到。
“我對那些事情不太了解。”林軒謹慎地回應。
“是嗎？”陳振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那些人的貨源，很多都來自我這裡。”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林軒心中炸響。他強忍著內心的震撼，表麵依然保持鎮定。
“陳總的生意做得很大。”林軒不動聲色地試探。
“做生意嘛，總要有多種渠道。”陳振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有些東西在國外很便宜，拿回國內就能賣出好價錢。當然，這需要有眼力的人才能做。”
蘇雨涵在旁邊聽著，臉色微微發白。她顯然意識到了這個話題的危險性。
“林老板，我很欣賞你的能力。”陳振華忽然話鋒一轉，“如果你有興趣，我們可以合作。利潤會很可觀的。”
林軒心中冷笑。合作？這分明是在試圖拉他下水。
“不好意思，陳總。我現在的生意還算穩定，暫時沒有擴張的打算。”林軒婉言拒絕。
陳振華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幾秒鐘，隨即恢複正常。
“沒關係，機會隨時都有。”他拍拍林軒的肩膀，“不過林老板，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這句話帶著明顯的威脅意味。
林軒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壓力，但他沒有退縮。
“陳總放心，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嘴嚴。”林軒淡淡地說道。
“很好。”陳振華點點頭，“那我們今晚就先聊到這裡。蘇小姐，謝謝你的介紹。”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看著陳振華離開的背影，林軒心中湧起一陣寒意。這個人絕對不簡單，而且很可能就是那個文物走私集團的幕後老板。
“林軒，你沒事吧？”蘇雨涵擔憂地看著他。
“沒事。”林軒搖搖頭，“他找你介紹我們認識，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蘇雨涵咬著下唇：“我也不清楚。他是通過華海集團的一個副總聯係我的，說想認識你這樣的專業人士。我以為隻是正常的商務交流......”
林軒看出她的擔憂和自責：“沒關係，不怪你。這種人總會找到接觸我的方法。”
“那怎麼辦？他剛才的話聽起來......”蘇雨涵的聲音有些顫抖。
“彆怕。”林軒輕撫她的手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正在這時，林軒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看了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明天晚上八點，江邊碼頭三號倉庫。來談談生意。——陳”
林軒刪掉短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內心深處，一團怒火正在燃燒。
這個陳振華以為一個威脅就能讓他屈服？太天真了。
既然對方主動送上門來，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我們回去吧。”林軒對蘇雨涵說道。
“這麼早？酒會還沒結束呢。”蘇雨涵有些意外。
“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林軒找了個借口。
實際上，他需要馬上聯係白語嫣，把今晚的情況告訴她。如果他的判斷沒錯，陳振華很可能就是警方一直在追查的那個文物走私集團的頭目。
兩人告彆了李文博等人，離開了酒會現場。
車上，蘇雨涵一直顯得心事重重：“林軒，我總覺得今晚的事情不對勁。陳振華給我的感覺很危險。”
“確實不對勁。”林軒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個人的來頭不小，而且很可能從事違法生意。”
“那你還答應明天見他？”蘇雨涵擔憂地問道。
林軒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你收到短信了，雖然刪得很快，但我還是看到了一部分內容。”蘇雨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林軒苦笑一聲。看來自己還是太大意了。
“放心，我有分寸。”林軒安慰道，“而且這也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
“抓住他們的機會。”林軒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蘇雨涵看著他堅毅的側臉，心中既擔憂又欽佩。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種特殊的魅力，總是能在危險中保持冷靜，在困境中尋找突破口。
“如果真的要去，我陪你。”蘇雨涵認真地說道。
“不行。”林軒斷然拒絕，“太危險了。”
“可是我擔心你......”
“相信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林軒握住她的手，“而且我也不會讓你有任何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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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涵感受著他手掌傳來的溫暖，心中的擔憂稍微減輕了一些。
回到市區後，林軒先送蘇雨涵回家，然後獨自開車來到一個偏僻的停車場。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白語嫣的號碼。
“這麼晚打電話，有急事？”白語嫣的聲音聽起來還很清醒。
“很急。”林軒簡單地把今晚的遭遇說了一遍，“我懷疑這個陳振華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你確定？”白語嫣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八九不離十。他親口承認那些貨源來自他那裡，而且明顯在試圖拉我入夥。”林軒分析道，“這種人不會輕易暴露身份，除非他對自己很有信心，或者......”
“或者什麼？”
“或者他已經打算除掉我了。”林軒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彆人的事情。
白語嫣倒吸一口氣：“那你還去見他？太危險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軒淡淡地說道，“而且這也是個一網打儘的好機會。”“什麼？你瘋了！”白語嫣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林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那可是文物走私集團的頭目，手下不知道有多少亡命之徒！”
林軒靠在駕駛座上，望著夜空中稀疏的星光。“我知道風險很大，但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