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心中了然。
這是一個天賜的人情!一個能和刑警隊長搭上線的絕佳機會!
他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和一絲猶豫,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湊近了半步,壓低聲音說:“那個……白警官,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白語嫣言簡意賅。
“我看您氣色不太好,嘴唇有點發紫,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林軒裝出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尤其是……您的心臟,恐怕有點老毛病吧?最近是不是經常覺得心悸、胸悶,晚上還容易驚醒?”
白語嫣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如遭雷擊,渾身一僵。
心臟病!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先天性心臟瓣膜閉鎖不全,整個東海市,除了她的家人和主治醫生,絕不可能有第四個人知道!
眼前這個落魄的攤販,他是怎麼知道的?!
一瞬間,無數念頭在她腦中炸開。
他是誰?他調查過我?他是我的敵人派來的?他想乾什麼?
白語嫣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像兩把出鞘的利刃,死死釘在林軒身上。她放在身側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按向了腰間。
那是一種麵對極度危險時,下意識的戒備姿態。
林軒感受到了那股幾乎要將他凍僵的殺氣。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也知道自己正走在鋼絲上。
他立刻露出一個憨厚又帶點惶恐的笑容,撓了撓頭:“您……您彆這麼看著我啊,我就是瞎猜的。”
“我爺爺以前是村裡的老中醫,我從小跟著他學了點望聞問切的皮毛。看人麵相,大概能瞧出點身體狀況。我看您印堂發黑,氣血不暢,這是心脈受阻的典型特征。我就是隨口一說,說錯了您彆介意,當我放屁!”
他這番半真半假的解釋,合情合理,既顯露了“本事”,又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白語嫣眼神中的殺氣緩緩收斂,但懷疑和審視卻更重了。
老中醫的孫子?
她見過太多江湖騙子,但沒有一個,能像林軒這樣,一語道破她最核心的隱秘。
“你還會治病?”她冷冷地問。
“治病可不敢當。”林軒連連擺手,“我就是懂點土方子。像您這種情況,我爺爺管這叫‘先天心氣不足’。不能勞累,不能動氣,尤其要戒掉一切冰的、涼的東西。不然,遲早要出大事。”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踩在了點上。
白語嫣的主治醫生,也是這麼囑咐她的。
她沉默了。
眼前的男人,讓她感覺像一個謎。他看起來如此普通,卻又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把你身份證拿出來。”她命令道。
林軒乖乖地從錢包裡掏出身份證遞過去。
白語嫣仔細核對了一遍,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身份證還給他。
“今天謝謝你。如果有情況,我會再來找你。”她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步履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紊亂。
林軒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魚兒,上鉤了。
他不再耽擱,迅速地收拾起自己的破爛攤位。李家的人雖然暫時被驚走,但絕不會善罷甘休。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
回到那個隻有十平米,連窗戶都沒有的出租屋,林軒反鎖上門,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從那堆破爛裡,重新拿出那本散發著黴味的《本草》。
書頁依舊黏連在一起,根本無法翻開。
林軒盤腿坐下,按照《九轉玄醫訣》裡記載的心法,開始嘗試調動丹田內那縷比發絲還細的玄醫真氣。
他閉上眼,將所有心神沉入體內。
那縷真氣,在他的意念引導下,如同一條溫順的小蛇,緩緩地從丹田遊走到手臂,再彙聚於他的指尖。
林軒伸出食指,指尖上,一抹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青色光華一閃而逝。
他用這根手指,輕輕地觸碰在了《本草》的封麵上。
嗡——!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的低鳴,在林軒的腦海中響起。
那本破舊不堪的線裝書,猛地爆發出一陣璀璨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