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霆一身風塵仆仆,卻又精神煥發地,趕到了“皇家一號”。
那個胖子老板,早就指揮著手下最精銳的服務團隊,將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餐廳最頂級的,平時隻用來接待最尊貴客人的“紫禁”包間,早已打掃得一塵不染,連空氣中都噴灑著淡雅的熏香。
一桌豐盛精致,彙聚了天南地北各種頂級食材,卻又不顯得過分奢華張揚的菜肴,也已經準備就緒,隻等主人入席。
胖子老板親自將三人引到包間門口,
“周總督,孟先生,周小姐,您們吃好喝好,我就不打擾了。服務員都在門外候著,有什麼需要,您直接按鈴就行”
說完,
便非常識趣地,躬著身子退了出去,還體貼入微地,把那扇厚重的實木門給輕輕帶上了。
巨大的包間內,隻剩下了周雲霆,周夢瑩和孟德昆三個人。
氣氛,在一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尤其是周夢瑩和周雲霆,父女兩人,雖然隻隔著一張桌子,卻仿佛隔著二十多年的時光鴻溝,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是周雲霆,最先打破了沉默。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儘量溫和的語氣說道:
“吃菜,吃菜……都彆愣著啊,忙了一天,都餓了吧。”
為了緩和這有些凝固的氣氛,他決定先從孟德昆這邊,這個讓他越看越滿意的年輕人身上,打開突破口。
他看向孟德昆,眼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好奇。
“小孟啊,下午聽達康組長提了一嘴,說你和暹羅國的國王陛下,關係非同一般?”
孟德昆一邊不動聲色地,又給周夢瑩夾了一筷子她最愛吃的清蒸石斑魚,一邊笑著,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也談不上非同一般,就是上次去暹羅國旅遊,機緣巧合,用我們老家的土方子,治好了他老人家一個困擾多年的老毛病,所以比較投緣,算是結下了一個忘年交吧。”
他輕描淡寫地將這通天的關係,歸結於“運氣”和“土方子”。
孟德昆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
隨即,他話鋒一轉,
“對了,周叔叔,今天下午,第一波衝進來的那些氣勢洶洶的‘都察院’,是假的吧?”
.....
周雲霆夾菜的筷子,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孟德昆,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這小子,不僅膽大心細,頭腦更是清醒得可怕!
他點了點頭,聲音壓低了幾分。
“對,是假的。”
“而且,關於今天的事情,上麵已經查明了。”
孟德昆有些驚訝:“這麼快?”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才過去幾個小時而已。
周雲霆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嗬嗬,有人主動向都察院自首了。”
周雲霆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繼續道:
“下午我去臨海警備區做交接,李自成的心腹,包括梅古其在內,都被假“督察院”的人當場處決!”
“隨後,一個據說是被李自成搞得家破人亡的退伍商人,打電話給都察院自首,聲稱是他不忿李自成的淫威,才糾集了一幫亡命之徒,假冒公職人員,為的就是報仇雪恨。”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罪名,他一個人,全都認了。”
孟德昆聞言,也笑了。
“我怎麼覺得,這劇本,更像是殺人滅口呢?”
“你小子,確實是聰明!”
周雲霆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
“那個所謂的‘自首’的人,不過是推出來的又一個替死鬼罷了。”
孟德昆皺了皺眉:
“那……國王那邊,就這麼算了?不繼續往下查了?”
周雲霆歎了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變得有些深邃。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