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
蒲甘王國。
官府軍管轄的第二大城市,曼德勒。
將軍府。
蒲甘王國的大將軍,阿奴律陀興,正和幾位軍中的元老,在他的私人茶室裡喝茶聊天。
茶室裡檀香嫋嫋。
氣氛輕鬆,愉快。
“大將軍,恭喜恭喜啊!”
一個軍中元老,端起茶杯,滿臉笑容地說道。
“聽說,少將軍這次,真是所向披靡啊!”
“不僅全殲了黑岩軍的‘黑刃團’!”
“這才幾天功夫,竟然連盤踞在東境多年的赤蠍軍都給一鍋端了!”
另一位光頭元老哈哈大笑:
“是啊是啊!虎父無犬子,青出於藍!少將軍這一仗打得漂亮!”
“我聽說,那赤蠍軍的頭領,連帶幾個核心頭目,全被少將軍親手格殺,一個沒跑掉!”
“厲害!太厲害了!!”
阿奴律陀興聽著眾人,對兒子的誇讚,心裡美滋滋的。
那張常年因為軍旅生涯而顯得不怒自威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了屬於一個父親的驕傲笑容。
笑嗬嗬地端起茶杯,擺了擺手。
“哪裡,哪裡。”
“他隻是運氣好而已,瞎貓碰上死耗子,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嘴上雖然謙虛,但那上揚的嘴角,卻出賣了他內心的得意。
“以後,卜世仁這個後輩,還要諸位叔伯多多提攜一下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孩子去了一趟龍國之後,確實是長大了不少也穩重了不少。
知道用腦子打仗,我很欣慰!”
阿奴律陀興說完,將茶杯送到嘴邊,準備小酌一口。
突然!
“砰!”
茶室的門,被人從外麵粗暴地撞開了!
一個親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臉上一絲血色!
阿奴律陀興瞪了那親兵一眼,
沉聲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天塌了嗎?”
那親兵喘了幾口氣,才說道:
“報……報!大將軍……不……不好了!”
“少將軍……少將軍他……陣亡了!!!”
“啪嚓——!”
阿奴律陀興的手,猛地一鬆!
手中的那個由龍國景德鎮官窯燒製的青花瓷茶杯,掉在了地上!
砸得粉碎!
滾燙茶水濺濕了他的褲腿,他卻毫無知覺。
他沒有低頭,甚至沒有看一眼摔碎的茶杯,就那麼僵著,一雙眼睛死死鎖定著那個報信的親兵。
大廳裡安靜得可怕,隻能聽到親兵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足足兩秒,阿奴律陀興的喉結滾動一下,
“你,再說一遍。”
親兵低著頭:“少將軍……少將軍他……陣亡了!!”
阿奴律陀興看著那個報信的親兵,仿佛沒有聽懂。
“你……你說什麼?我兒他……陣亡了?!!”
……
十分鐘後。
將軍府,議事大廳。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所有元老都站著,低頭不語。
大廳中央,阿奴卜世仁的副官奈溫,像條死狗一樣跪在那裡,全身抖得厲害,頭深深埋在胸前,不敢看主位上的人。
阿奴律陀興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一個冰冷的骨灰罐。
他的兒子剛剛還被人誇讚是天降猛男,現在就變成了一捧灰。
奈溫為了拖延時間,故意沒有乘坐飛機。他帶著衛隊,從卡拉城外的戰場,在雨林裡足足走了兩天兩夜。
濕熱天氣,屍體腐爛極快。
等到了曼德勒,阿奴卜世仁的屍體早就麵目全非,
最後隻能火化裝進罐子。
“說!”
阿奴律陀興的聲音沙啞低沉,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嘶吼。
“我兒子,怎麼死的!!”
奈溫身體一顫,哆哆嗦嗦開口。
“將軍……我們……我們中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