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村莊的另一頭,相比夏晴她們沈燼和袁世瑾的住處環境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們被安排進了一間臨時改造的、早已廢棄的馬廄。
儘管經過簡單的清掃,在中間給他們騰出了一塊相對乾淨的區域,但在空氣中依然頑固地彌漫著一股難以徹底驅散的、混合著黴味、草料腐朽和牲畜遺留的酸臭氣息。
這裡沒有床鋪,隻有四張單薄的被褥直接鋪在冰冷粗糙的地麵上。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區彆對待嗎?
除了沈燼和袁世瑾,同住的還有剛剛從重傷中蘇醒過來的張叔,以及一個被派來負責護理張叔的小胖子。
這裡的環境對養尊處優的袁大少來說,無疑是地獄般的折磨。
短短三天,他已瀕臨崩潰邊緣。
“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沈叔,我們走吧!自己去外麵找個沒人的酒店行不行?這鬼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袁世瑾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在原地來回踱步。
“聞著這問道我都要瘋了,沈叔你睡得著覺嗎?”
吃不飽睡不好他還能忍,但像牲口一樣被圈養在這充滿異味的地方,這不就是坐牢嗎?
他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儘管他的理智上也明白這是非常時期的無奈之舉,執行官是為了維持秩序和安全,但他情感上根本無法接受。
“我的太難了!實在不行我加入那些執行官一起去外麵做任務也好過一直關在這裡啊!”
“想我堂堂九龍袁家培養的繼承人,難道還比不上這高麗郡的執行官?就算我隻有四階,真動起手來,也未必會輸給那些人!”
這幾天,類似的抱怨幾乎成了馬廄裡的背景音。
沈燼早已習以為常,乾脆戴上了一副降噪耳機,將聒噪徹底隔絕在外。
說實話這裡的氣味也讓他覺得難受,但還滅有到那種完全忍不了的程度。
他還待在這裡就是因為對夏晴的觀察,關於那顆精神係的起源之石他的心中有了另外一個猜想還需要驗證……
張叔是在第三天才悠悠轉醒的。
他聞到了那帶著古怪臭味的空氣,隨即看到身邊一個麵容敦厚的小胖子正小心翼翼地為他更換繃帶。
“啊!您醒了!”
小胖子一開始顯得有些靦腆,“您、您好,我叫洪光,是金長官派我來照顧您的。”
他很快將這幾天發生的事,以及張叔被救回並在此接受治療的經過,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張叔雖然現在清醒了過來,但與倒吊人那場惡戰幾乎耗儘了他的生命力,傷及根本,短時間內難以恢複。除非有聯邦那邊的特殊藥劑才有可能快速痊愈。
他在洪光的攙扶下,艱難地靠牆坐起,目光掃過這間簡陋的馬廄。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焦躁不安、來回走動並喋喋抱怨的年輕男子。緊接著,他的視線定格在了角落裡那個盤膝而坐、戴著耳機、氣質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冷傲身影上。
張叔的眼中瞬間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
他認出了沈燼正是那天晚上被夏晴帶去酒館的、實力深不可測的“同學”!
沈燼自然也注意到了張叔的蘇醒,但他絲毫沒有上前寒暄的意思。
對他而言,上次出手相救純屬順手,此刻並無必要進行無意義的社交。
然而,張叔卻主動露出了一個虛弱卻友善的微笑,朝著沈燼的方向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小哥,沒想到能在這裡再見到你。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
對於張叔的主動搭話,沈燼連眼皮都未曾抬起,依舊維持著那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姿態,仿佛根本沒聽見。
一旁正喋喋不休大吐苦水的袁世瑾,終於注意到了這位昏迷兩天多後蘇醒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