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蒼白的手臂驀地飛上半空,溫熱的鮮血濺在王穎的臉頰,刺鼻的鐵鏽味讓她渙散的神誌猛地一凜。
發生……什麼了?
一柄深灰色的狹長武器如隕星般從天而降,瞬間鑿穿了男人的領域,重重砸落在她身前。那一瞬間地麵為之震顫,碎石四濺。
等到視線稍稍清晰一些,王穎才看清——
那是一柄比她整個人還要高出許多的大太刀。
刀身呈暗灰色,覆著蛛網般細密詭譎的紋路,刀鐔處雕刻著一張閉目的人麵浮雕,寂靜中透出說不出的詭異。
隻望了那刀一眼,王穎便感到一陣劇烈的精神恍惚,深重的睡意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她徹底吞沒。
“彆睡。”一道清泠的女聲忽然在她身側響起,“現在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來了。”
王穎艱難地轉過頭。
一位身著月白和服的絕美女子正靜立一旁,墨色長發無風自動。
她緩緩拔出那柄灰色太刀,王穎隻來得及瞥見一道模糊的絕美側臉,那雙眸清冷如月,那臉蛋驚豔似夢。
她是誰?
王穎的意識已經被折磨的如殘燭搖曳般隨時都能陷入昏厥,可奇怪的是,在這女子出現的一瞬,她身上所有被折磨的傷口竟奇跡般不再疼痛,仿佛被某種力量溫柔地隔絕。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領域被破的男人滿臉驚駭,雖憑精神共鳴勉強止住斷臂處的血流,聲音卻已徹底變調。他一邊試圖用話語牽製對方,一邊瘋狂聯係外圍同伴。
能一刀劈開他的領域,這女人至少是八階以上的神徑共鳴者!
瑩川拖著那柄灰色長刀,一步步走向男人。
刀尖刮過地麵,沒有火花卻發出令人心悸的低鳴。她不喜歡這個人,所以也不想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彆、彆動手!我是樸董事長的人!你是來找他的對不對?我……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男人腦中急轉,認定這煞星必是老板的仇家。
他現在隻想禍水東引。死道友不死貧道,他隻不過是個拿錢辦事的雇傭兵,何苦賠上性命?
然而瑩川自始至終麵無表情。
她身上察覺不到一絲共鳴能量的波動,卻彌散出一種比死亡更令人絕望的氣息。
“等等……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男人慘白的臉上冷汗淋漓,隨著她一步步逼近,那股靜謐的死寂已將他完全籠罩。
反抗?
他甚至興不起一絲念頭。
那是源自生命層次和神徑力量上的絕對碾壓,如同塵埃仰望蒼穹。
噗通!
失去雙臂的男人猛地跪倒在地,周身懸浮的武器叮當墜地。不知何時,他的雙眼已徹底化為灰白,瞳孔消失,隻餘一張僵硬的、寫滿恐懼的臉。
“為你送葬,罪人。”
瑩川單手揚起大太刀,灰芒一閃而逝。
一顆頭顱應聲落地。
這……就……結……結束了?
直到看見了男人被殺的這一刻,王穎緊繃的嬌軀終於一軟,向前倒去。
但意料中冰冷堅硬的地麵並未到來,她跌進了一處柔軟溫暖的所在。
清雅的鳶尾花香悄然縈繞鼻尖,她身上的痛楚進一步消退,一股清涼的氣息自胸口湧入,緩緩修複著她重創的身體。
她用力睜開眼,朦朧的視線中,是那片月白色的和服衣襟,和那位美得驚心動魄的長發女子。
“你……是誰?”
王穎艱難地開口,竭力想睜大雙眼,將眼前女子的容貌看得更清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