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的心臟,在這一刻如同被一隻冰冷的巨手狠狠攥緊。
無邊的寒意順著少女的脊椎骨急速攀升,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她如墜冰窟。
她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銀白龍首麵具,看著麵具眼眶後那雙深邃的目光,心中的警惕和不安已經飆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
他知道?!
這個男人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他明明沒有進入過那個精神世界,怎麼會……難道生命煉成學派在九龍聯邦內部,甚至在夏家內部,也埋藏著如此之深的眼線?
還是說,他通過彆的途徑得知了一切?
這個想法讓她感到一陣徹骨的毛骨悚然。
辰龍或者說生命煉成學派掌握的情報網與底蘊,比她想象的還要龐大!
再聯想到他之前談笑間便輕易坑殺十二頭s級巔峰墟獸的狠辣與果決,以及那完全無法理解的詭異能力……
這家夥……根本就是一個披著學者外衣的、徹頭徹尾的惡魔!
領域明明是神聖的教堂,手段卻比最邪惡的墟獸還要狠毒詭詐!
他的力量根本讓人看不透,在他的領域裡,我連掙紮的資格都沒有。
絕望的情緒就像是冰冷粘稠的潮水,一點點地侵蝕、吞噬著少女的意誌和勇氣。
但求生本能,以及對沈燼那份異樣的、支撐著她走到現在的執念,讓她強行壓下了身體的顫抖。
冷靜!必須冷靜!不能硬拚!
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現在隻能拖,想辦法拖延時間!
吳銘那邊肯定已經察覺到這裡的異常了,他之前能和蝕心王短暫抗衡,隻要他能找到機會脫身……
她發現自己此刻竟然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那個總是眯著眼、笑容賤兮兮的男人身上。
這讓她感到一絲難以言喻的荒謬,但理智卻清晰地告訴她,這或許是眼下唯一可能存在的一線生機。
總之必須穩住辰龍!
他對我這具身體和體內的‘心核之淚’如此感興趣,這就是我眼下唯一能周旋的籌碼。
電光火石之間,夏晴腦中思緒如同超級計算機般瘋狂飛轉,瞬間定下了應對策略。
她強行壓下胸腔裡瘋狂跳動的心跳,深吸一口氣,臉上那因受傷而殘留的蒼白,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脆弱的的美感。
她抬起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擦去嘴角已經乾涸的暗紅血跡。毫不退縮地迎上辰龍的目光,聲音努力保持著平靜:
“辰龍先生。”
她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帶著淡淡自嘲的弧度,“看來,您對我這具……失敗的實驗殘次品,很感興趣?”
辰龍前進的腳步微微一頓,麵具下的目光似乎饒有興致地閃爍了一下,對夏晴這出乎意料的冷靜產生了一絲興趣。
“失敗的作品?”
他低聲重複了一遍,語氣中的玩味與諷刺意味更濃,“不,親愛的‘一號’,你大錯特錯了。”
他優雅地搖了搖頭,聲音透過麵具傳來,帶著一種仿佛在欣賞絕世藝術品般的、毫不掩飾的讚歎與貪婪:
“你是夏千城博士最瘋狂、最大膽、也最接近成功的……奇跡。是完美適配‘心核之淚’的絕佳容器,承載著舊紀元最頂尖生物煉成技術與起源之石終極奧秘的……”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如同在宣讀某種神聖定義:“完美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