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明翰現身之後,整片海域凝固的時間重新恢複流動。
然而,空氣中彌漫的殺意與絕望,卻已被一道無形壁壘隔絕。
夏明翰那雙熔金般的獨眼,平靜地望向遠方蝕心王所在的那片粘稠黑暗中心。
老人的臉上沒有憤怒,隻有一種跨越了無數戰火與生死後沉澱下來的極致平靜。可正是這份平靜之下,湧動著比萬丈深海更令人窒息的磅礴力量。
蝕心王周身翻湧的靈魂潮汐,竟為之一滯。
麵對辰龍時,祂是居高臨下的絕對掌控者;但此刻,麵對這個白發獨眼、渾身散發著鐵血與暮氣的老人,祂那萬古不變的心境,竟泛起了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凝重。
這個人類……和十年前一樣危險!
祂沒有再以靈魂威壓蠻橫推進,而是將手中那根枯木手杖輕輕頓在虛空。
“咚——”
一聲沉悶的異響回蕩開來,仿佛戰鼓敲響。這是對同等層次對手的默認,亦是這位墟獸王者罕見的尊重。
“夏明翰。”蝕心王低沉的聲音穿透海浪,“許久不見,你倒是更像一具即將入土的枯骨了。”
夏明翰根本沒有理會這低級的挑釁。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軍人特有的冷硬:
“人,我要帶走。”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夏晴,但那熔金般的目光微微偏移,餘光掃過身後少女蒼白而複雜的臉,語氣不容置疑。
“你若想攔,”他猛地轉回頭,獨眼中金光驟然熾盛如烈陽,暗紅色軍裝的下擺在狂暴的氣勢中獵獵作響,“我便陪你戰!”
沒有迂回,沒有試探。麵對無儘墟海女皇之下可能的最強戰力,夏明翰給出的回應,是最直白的宣告和最堅定的戰意!
“哈哈哈——!”
蝕心王先是一怔,隨即發出一陣沙啞而冰冷的靈魂尖笑,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
“夏明翰,你還是這般狂妄!可惜啊可惜……”
祂的話鋒陡然銳利如刀,帶著刺穿靈魂的寒意:
“現在的你,早已不是十年前那個能單槍匹馬殺穿‘歸墟之眼’的‘光明神’了!沒記錯的話你現在還是重傷難愈,境界跌落吧?”
“如今的你,不過是個半神巔峰的殘次品!”
枯木手杖猛地抬起,直指夏明翰,蝕心王的語氣帶著絕對的自信與一絲殘忍:
“殺你,本王……隻需七成力!”
“是嗎?”
夏明翰臉上古井無波,仿佛那些誅心之言隻是拂麵微風。他隻是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下一刻,他動了!
他沒有去看蝕心王,而是反手一揮袍袖——
“嗡!”
一道純淨、溫暖卻堅韌無比的金色光罩瞬間成型,如同一個巨大的守護之卵,將虛弱不堪的夏晴輕柔地包裹其中。
那光罩仿佛擁有生命,托著她,化作一道金色流星,瞬間掠過數十海裡,將她穩穩送至一片相對安全的海域。
爺爺……
在被送走的最後一瞬,夏晴看著那道孤傲的蒼老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明明他不是自己的爺爺,他是那個名為夏晴的少女的爺爺而不是自己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老人出手保護她的時候她的心中還是會感到一股被關心、被愛護的暖流湧現。
安置好夏晴的下一刻,夏明翰周身氣勢陡然劇變!
現在他終於能夠認真麵對這位頂級的王級墟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