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罐器似乎是陷入到了回憶之中,頹然放下了手中的槍,走到院子的一角,將槍支在牆角,直接坐在了地上……
左手在身上摸了又摸,才好似突然想起了香煙放在了褲兜裡,拿出已經被擠壓變形的煙盒。
右手哆嗦著,嘗試了好幾次才抽出了一支香煙叼在嘴上,但發抖的手竟再無力去撥動zippo打火機的砂輪。
看著陷入悲傷的開罐器,感同身受的弗拉基米爾也垂下了頭。
經曆比較多的磨刀石眨了眨眼看了下,招手示意保鮮膜接替警哨的位置。
走了回去,伸手拽起了弗拉基米爾,拉著他走到了開罐器身邊,一同坐下。
接過開罐器的火機,幫他點燃香煙,又給自己和弗拉基米爾各自點了一支香煙。
正順手準備將火機塞入褲兜,開罐器連看都沒看就伸出了一隻手,四指勾了勾,示意把自己的火機拿回來。
磨刀石有些意外和愣怔,“法克!”低聲細語罵了一句,老實將火機還給了開罐器……
現場一時有些沉默,保鮮膜用拇指和食指掐著煙屁股,也不時嘬上一口。
對於初涉戰場的莫言和清潔劑而言,沒有經曆過失去戰友的痛苦,雖然知道這是種什麼樣的情境,卻沒辦法沉浸下去。
有些事情沒有經曆,就不要去打擾彆人的追思!
“這混蛋說我殺俘的那次……”開罐器將頭深埋在膝蓋間,聲音低沉地說道,“是我一個村子,從小長到大的朋友,維克多,維克多·斯米爾諾夫,在一次戰鬥後掉隊被俘了。”
“那群該死的俘虜他的納赫喬人,竟然把他虐殺了!”
“法克!那群畜生虐打他以後,打斷了他的四肢,挖出了他的眼球,割下了他的雙耳,鼻子,拔掉了他的舌頭,切下了他的下體塞到嘴裡,然後才砍下了他的頭!”
“竟然還把他的屍骸擺成某種儀式,蘇卡不列!”
“我和戰友們費了不少力氣,才打聽出來是哪群狗娘養的虐殺了他!說到這裡,即使過了二十年,找人隻不過是一句話,依然讓在場的眾人都感受到了一絲森寒!
這一絲森寒不知代表了多少人命!
“然後申請圍剿他們的任務,掐斷了他們的退路!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活捉了他們!”
“哦!也許是其中一部分,或許有些人已經不是當時參與的人!”
“可!管他呢!就是那個小隊!”
“我在格城的一個小廣場上,公開處刑了他們!一個挨著一個用刺刀割開了他們的喉嚨!”
沉靜的語氣驀然帶起一陣森冷的寒氣,即便是現在言語中都透出極強的殺意!
“我是不是便宜他們了?”
說到這裡的開罐器抬起了頭,雙行淚水正不停的從充血的眼睛中流出,似乎是那麼的無助!
“沒有,沒有,你做的很好了!”磨刀石歎口氣,拍了拍開罐器的肩膀。掏出了他的銀質小酒壺遞給了開罐器。
“你一直不讓我用你的酒壺的!”開罐器幽怨地說道。
“喝吧,喝吧!喝過了就好了!”磨刀石故作大方地說道。
卻見開罐器接過酒壺,抬手送到嘴邊,偷偷斜眼看了一下磨刀石,猛然將壺口往嘴裡一杵,仰頭旋轉酒壺一炫……
一飲而儘!
“法……你喝,你喝……”本來大怒的磨刀石,看著開罐器那充滿淚水的眼眶,愣是沒罵出口!
看著又恢複沉默的開罐器,低聲罵到,“酸蘿卜憋吃!也不知道故事真的假的!法克!”拿著還回來的酒壺,仰頭使勁往嘴裡倒了倒……
好在是還倒出了兩滴,意猶未儘的用手指在壺口擦了擦,放在嘴裡抿了抿,砸吧砸吧嘴道,“這威士忌不錯吧?”
語氣裡怎麼著都帶著酸楚的幽怨……
“嗯……還可以吧……我想喝伏特加……”
“帶門……好……我一會回營地找人去給你買……”磨刀石咬牙切齒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