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漆黑腫脹、血管凸起如同黑色蚯蚓、並伴有詭異青黑色細絲向上蔓延的手臂,李淳風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他沒有絲毫遲疑,枯瘦卻異常穩定的手指迅速搭上龍陽完好的右腕脈搏,閉目凝神細查。
片刻後,他又輕輕撥開龍陽的眼瞼看了看瞳孔,臉色越發沉重。
“好霸道的東瀛‘幻蛛湮滅’之毒!”李淳風緩緩開口,聲音蒼老卻清晰,“此毒陰狠無比,混合了多種異域奇毒與陰煞之力,能腐蝕經脈,湮滅生機。嗯?不對……”
他忽然輕咦一聲,手指加重力道,仔細感知著龍陽的脈象,臉上露出極度驚訝和困惑的神色:“此子體內……竟還有一股至陰至寒的狼毒邪力盤踞心脈,與一股本命極陽血氣相互糾纏抗衡?這……這幾種至陰至陽、至邪至毒的力量在他體內衝突激蕩,反而形成了一種極其危險脆弱的平衡,暫緩了幻蛛毒的蔓延……奇哉!怪哉!老夫行醫數十載,從未見過如此複雜凶險的脈象!”
王胖子聽得心驚肉跳,連忙問:“李……李老先生,能……能救嗎?”
李淳風麵色無比凝重,緩緩搖頭:“難,難如登天。毒素已深入膏肓,侵及心脈邊緣。尋常解毒之法,無論是用藥還是針砭,皆會立刻打破他體內那危險的平衡,引發毒素與異力的全麵反噬,頃刻間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王胖子和李長樂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李長樂急聲問道,看著龍陽越來越弱的呼吸,眼中閃過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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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風沉吟良久,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為今之計,唯有行險一搏!老夫先用‘九玄封脈針’,暫時鎖死他心脈周遭主要大穴,延緩所有毒力異力的擴散速度,爭取一線時間。但此法如同築堤攔洪,絕非長久之計,一旦堤潰,後果更甚!”
他打開藥箱,取出一個錦囊,裡麵是九根長短不一、細如發絲卻閃爍著淡淡寒芒的玉針。
隻見他出手如電,手法玄奧莫測,九根玉針精準無比地刺入龍陽胸口九處大穴,微微震顫,發出極其輕微的嗡鳴。
龍陽身體微微一顫,皮膚表麵蔓延的黑線速度肉眼可見地減緩了下來。
李淳風額角微微見汗,顯然此舉消耗極大。
“暫時穩住了,但最多隻能支撐十二個時辰。”
李老先生喘了口氣,麵色依舊沉重,“此毒此傷,已非老夫力所能及。普天之下,或許隻有一人還有可能救他。”
“誰?!”王胖子和李長樂異口同聲問道。
“龍虎山,天師府後山,有一位姓張的老神醫。”
李淳風眼中露出追憶和敬仰之色,“其醫術已臻化境,尤擅解決各種疑難雜症和奇毒異力,有‘閻王敵’之稱。隻是……”
他歎了口氣:“隻是老先生性情極為孤僻,早已封針歸隱,不再過問世事。據說隻因他畢生至愛之人,竟被他曾傾力救治過的患者所傷,自此心灰意冷,閉門謝客。加之如今他年事已高,能否請動他,全看造化緣法了。”
龍虎山!張神醫!
王胖子牢牢記住這個名字和地方,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多謝大伯!”李長樂鄭重道謝,立刻對王胖子說,“你立刻準備一下,我帶你們去龍虎山!一刻也不能耽誤!”
李淳風點點頭,又寫下一張藥方遞給王胖子:“路上按此方煎服,可固本培元,吊住他最後一絲元氣。切記,十二個時辰內,必須找到張神醫,否則……”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但意思不言而喻。
王胖子接過藥方,如同捧著救命稻草,噗通一聲跪下給李淳風磕了個頭:“多謝老先生救命之恩!”
李淳風擺擺手,看了一眼昏迷的龍陽,歎道:“此子命格奇特,非池中之物,但願能渡過此劫吧。”
說完,便在李長樂安排的人護送下離開了。
李長樂立刻打電話安排車輛和行程,王胖子則手忙腳亂地開始準備路上所需的藥材和用品。
看著沙發上臉色慘白、命懸一線的龍陽,王胖子抹了把眼淚,咬牙道:“陽子!撐住!胖爺我就是背,也要把你背上龍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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