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劇烈顛簸,最終在一片茂密的原始林海邊緣徹底失去了前進的可能。
“隻能到這裡了。”孫浩率先推開車門,利落地跳下車,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前方遮天蔽日的綠色屏障。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草木清香和潮濕的腐葉氣息,遠處傳來不知名鳥獸的啼鳴,更深處是令人心悸的、亙古不變的寂靜。
王胖子吭哧吭哧地爬下車,看著眼前幾乎無處下腳的密林,胖臉皺成了一團:“我滴個乖乖……這……這路呢?這咋進去啊?胖爺我這身神膘,可不是用來給荊棘開道的啊!”
龍陽深吸一口氣,山林間充沛的、略帶野性的靈氣讓他精神一振,但胸口狼毒的隱痛也隨之清晰了一絲。
他沉聲道:“八卦豆至陽,必生於極陽險地。根據張靈素爺爺那本古老藥經敘述,神農架深處某片人跡罕至的懸崖區域可能性最大。路,得我們自己走出來。”
李長樂已整理好裝備,她穿著一身利落的衝鋒衣,清冷的氣質與這原始環境奇異地融合。她感知了一下四周,微微蹙眉:“這裡的空氣活躍度遠超外界,但也異常混亂,夾雜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古老氣息。大家務必小心。”
孫浩檢查了一下手中的開山刀和綁在腿側的軍用匕首,冷聲道:“跟緊我,注意腳下和四周。王胖子,你的‘陰煞儀’和那點機關術,或許能用上。龍陽,李總,你們感知敏銳,負責預警異常能量波動。”
分配好任務,孫浩一馬當先,揮舞著開山刀劈砍攔路的藤蔓和荊棘,硬生生開辟出一條勉強通行的縫隙。
王胖子嘴裡抱怨著,卻也不敢怠慢,手裡拿著個自製羅盤似的儀器東瞄西看。龍陽和李長樂走在中間,精神高度集中,感知著周圍的環境。
越往裡走,光線越發昏暗。
參天古木的枝葉幾乎遮蔽了天空,腳下是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腐殖層,踩上去軟綿綿的,發出窸窣的聲響。
各種奇異的植物盤根錯節,散發著各自獨特的氣味。
“哎喲!”王胖子突然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幸好龍陽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小心點,胖子!”
“這地太滑了!還有這藤蔓,跟絆馬索似的!”
王胖子嘟囔著,拍了拍身上的泥,“媽的,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嗯?”
他忽然停下腳步,拿著那個簡陋的“陰煞儀”對著左前方一片異常茂密的灌木叢。
“等等!浩哥,陽子,這邊……我這玩意兒指針有點飄忽,好像那邊有什麼東西乾擾?”王胖子不太確定地說。
孫浩立刻停下腳步,警惕地望過去,同時打了個手勢讓眾人保持安靜。
龍陽凝神感知,眉頭微皺:“那邊的能量場……確實有點奇怪,非常微弱,但很混亂,不像天然形成的。”
李長樂指尖凝聚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寒氣,感應了片刻,輕聲道:“有極其淡薄的……陰腐之氣殘留,但被濃厚的生機掩蓋了。”
孫浩沉吟一下,示意王胖子:“胖子,你眼神好,仔細看看那灌木後麵。”
王胖子眯著小眼,踮著腳使勁瞅:“好像……有個黑乎乎的洞口?被藤蔓遮了大半……不像野獸洞,口子挺規整……”
“過去看看,保持警惕。”孫浩率先小心地靠了過去,用刀尖輕輕撥開茂密的藤蔓。
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人工開鑿痕跡明顯的黑黢黢洞口顯露出來!洞壁布滿青苔,一股陳腐、帶著土腥味的涼風從洞內緩緩吹出。
“我艸!真有洞!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挖洞?”王胖子驚訝道。
龍陽仔細觀察洞口邊緣:“鑿痕很古老了,至少上百年。不像近代的盜洞。”
“要進去看看嗎?”王胖子有點躍躍欲試,又有點害怕。
孫浩檢查了一下洞口結構,搖頭:“目的不明,風險太大。我們的首要目標是尋找八卦豆,不宜節外生枝。標記這個點,以後有機會再說。”
龍陽也表示同意:“孫哥說得對。這洞給我的感覺不太好,裡麵死氣沉沉的。”
眾人記下坐標,繼續向更深處的險峻山區前進。
隨著海拔逐漸升高,路途越發艱難,經常需要徒手攀爬陡峭的岩壁,穿越湍急的冰涼溪流。
途中,李長樂憑借對藥草的敏銳感知,發現了幾株年份不錯的輔助藥材,小心采集收好。
王胖子則充分發揮了他“孫家”傳承的那點皮毛機關術知識,幾次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幾處天然的塌陷坑和落石區,得意地自誇:“看見沒!胖爺我還是很有用的!這要沒我,你們早掉坑裡了!”
孫浩則展現了極其專業的野外生存能力,尋找安全的紮營點、辨彆可食用的野果、設置簡單的預警陷阱,冷靜而高效。
龍陽則時刻運轉著極陽氣息,抵抗著狼毒的同時,也努力感知著空氣中可能存在的至陽能量波動。
一連兩天,他們都在這種艱苦的跋涉和警惕的探索中度過,但關於八卦豆的線索,卻依舊渺茫。
直到第三天正午,當他們在翻越一道極其險峻的山梁時,畫風突變!
原本晴朗的天空毫無征兆地被一股從山穀深處彌漫而來的、濃得化不開的乳白色霧氣迅速籠罩!能見度瞬間降至不足五米!霧氣冰冷潮濕,帶著一股奇異的、令人頭暈目眩的甜腥味!
“小心!這霧不對勁!”孫浩第一時間低吼警告,迅速靠攏眾人,匕首反握,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王胖子手裡的羅盤指針開始瘋狂亂轉:“媽的!儀器失靈了!這霧有古怪!”
龍陽感到體內的極陽氣息微微躁動,似乎在被霧氣侵蝕乾擾。李長樂周身的寒氣則自主彌漫開一絲,將靠近的霧氣微微逼退。
“是天然迷陣!”龍陽沉聲道,“結合了特殊地形和瘴氣!大家靠緊,千萬彆走散!”
濃霧中,仿佛有無數竊竊私語在周圍響起,又像是風聲穿過怪石嶙峋的縫隙。
腳下的路徹底消失,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扭曲,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充滿惡意的迷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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