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山本家族的糾纏，四人不敢有絲毫停留，在濃霧中又穿行了近一個時辰，直到徹底聽不到身後的任何動靜，才在一處相對隱蔽的岩縫中停下腳步，稍作喘息。
“媽的，那幫小鬼子真是陰魂不散！”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著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腦袋，“那鈴鐺聲太邪門了，胖爺我現在還覺得腦仁嗡嗡的。”
孫浩檢查了一下臉頰的擦傷，確認無毒後，沉聲道：“他們的裝備和戰術配合很專業，那個頭目的邪術乾擾性很強。下次遭遇，必須優先解決她。”
龍陽麵色凝重，運轉極陽氣息，將體內最後一絲因鈴鐺邪術帶來的不適驅散。
“他們似乎對我的力量特彆敏感。而且，他們出現在這裡絕非偶然，恐怕……也是為了尋找某種東西。”
他看向李長樂，“長樂，你感覺怎麼樣？”
李長樂微微搖頭，指尖寒氣收斂：“無妨，那邪術主要針對神識，我的極寒之氣對其有一定抗性。”
她沉吟片刻，“不過，他們似乎對神農架的環境也有所了解，行動很有目的性。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
王胖子哀歎一聲：“加快速度？說的輕巧！這鬼霧到現在都沒散，咱們跟無頭蒼蠅似的，上哪去找那正版的八卦豆啊？剛才還差點把毒草當寶貝！”
提到八卦豆，龍陽心中一動，從貼身行囊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手抄的藥經。“張靈素爺爺的藥經裡關於八卦豆的記載雖然簡略，但或許有我們遺漏的細節。”他盤膝坐下，就著岩縫中透下的微弱天光，仔細翻閱起來。
王胖子也湊了過來，小眼睛瞪得溜圓：“對對對！再看看！說不定有啥口訣咒語，一念霧就散了呢！”
孫浩則持刀在一旁警戒，銳利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周圍的濃霧。李長樂也靜靜站在一旁，調息恢複。
龍陽的手指逐行劃過那些古樸的字跡和簡陋的圖示，眉頭緊鎖。關於八卦豆的記載確實不多，主要集中在它的藥性和生長環境的描述上。
“……八卦豆，至陽之屬，性烈，克陰毒，凝氣血……生於極陽險地，納大日精火……然……”龍陽的手指猛地停在一行幾乎被磨平的小字注釋上，“……然，有異種，性更純，效更宏，然極罕，非生於烈日之下，而藏於幽穀絕壁，沐子夜月華而生，伴純陽地脈而長……”
“沐子夜月華而生？”龍陽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不是白天曬太陽的！是晚上吸收月亮精華的！還有一種更罕見的！”
“啥？晚上吸收月亮精華？”王胖子愣住了，“這豆子成精了？還挑食？”
李長樂聞言，立刻走了過來，冰藍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了然：“沐月華而生……這就說得通了！午時八卦豆雖性屬陽，卻需陰濕環境滋養，陽氣燥烈而虛浮，故而易生毒性。而真正的極品八卦豆，乃至陰之地孕育的一點純陽，需借至陰之月華調和滋養，其性至純至和，方能化解狼毒這等陰寒邪毒而不引發反噬！”
龍陽興奮地點頭，繼續往下看筆記旁邊的簡易圖示：“看這裡！圖示標注的生長環境……是懸崖！靠近水源的懸崖！海拔……筆記裡用了一種古老的計量單位，換算過來，大概在海拔三千米左右！”
他猛地站起身，環顧四周濃霧，試圖辨彆方向：“我們需要找到一座海拔三千米左右、附近有水源的懸崖！而且必須在夜晚月光明亮的時候！”
孫浩立刻從戰術背包中取出高度計和軍用指南針，但濃霧乾擾下，指針依舊不穩定，高度計讀數也跳動劇烈。“霧氣乾擾太強，無法精確定位。需要找到一個至高點，或者等霧氣散去。”
王胖子撓著頭：“三千米……這鬼地方到處都是山，哪座才是啊？還得有水源有懸崖……”
李長樂沉吟片刻，忽然道：“或許……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三人同時看向她。
“既然真正的八卦豆需要吸收月華，那它對陰性能量應該同樣敏感。”李長樂分析道，“我的極寒體質或許能感知到那種……在至陰環境中孕育的、內斂的純陽能量波動。雖然微弱，但在這充滿陰濕霧氣的環境中，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或許能捕捉到。”
龍陽眼睛一亮：“有道理！就像磁鐵的兩極！至陰對潛陽！長樂，你試試！”
李長樂微微頷首，再次閉上雙眼，周身寒氣緩緩彌漫開來，但這一次，並非用於防禦或攻擊，而是極其細膩地、如同蛛網般向四周的霧氣中延伸、感知。
她冰藍色的長發無風自動，仿佛與周圍的寒冷水汽融為一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岩縫中一片寂靜，隻有幾人壓抑的呼吸聲。
突然，李長樂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她緩緩抬起手，指向一個方向：“那邊……霧氣流動的方向……隱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溫暖的牽引感……很遙遠，很高……像是在……召喚。”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很高？”龍陽立刻看向孫浩。
孫浩根據李長樂指的方向，結合劇烈跳動但大致趨勢穩定的高度計和指南針，快速判斷道：“那個方向，是神農架的主峰區域之一，平均海拔確實在三千米以上。根據地圖記憶，那片區域有多處大型瀑布和深潭，符合近水的條件。”
“就是那裡了！”龍陽握緊拳頭，信心大增。
王胖子也興奮起來：“太好了！總算有目標了！那還等什麼？趕緊出發啊！”
孫浩卻冷靜地潑了盆冷水：“目標方向明確了，但路途絕不會近。現在濃霧未散，貿然在險峻山區長途跋涉極其危險。我們需要等待時機，或者找到更安全的路徑。”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遠處的濃霧中，隱約又傳來幾聲令人不安的野獸嘶吼和翅膀撲棱的聲音。
龍陽壓下心中的急切，點了點頭：“孫哥說得對。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們先找個更安全的地方休整，等霧氣稍散，或者找到更清晰的路徑再行動。”
他收起筆記，目光堅定地望向李長樂所指的那片未知的高峰區域。
月華八卦豆，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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