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緊握望遠鏡的手微微發顫,目鏡中雪狼的身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隊長的聲音帶著慣有的調侃:“犀牛,你覺得雪狼的體能恢複了嗎?”
李二牛撓了撓後腦勺,黝黑的臉上泛起一絲局促。他憨憨地應道:“隊長,俺覺得吧……他也許一一應該一一可能恢複了,要不然也不會答應大隊長的。”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措辭含糊,趕緊補了句:“不過具體咋樣,還得看實戰表現。”說罷,他偷偷瞥了眼,隊長正靠在副駕駛的靠背上閉目養神,嘴角卻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隊長這幾天總愛靠在座椅上發呆,晉升上士的公示已經貼在了營區公告欄,可隊長卻在昨晚的班務會上突然宣布了退役申請。這事兒像塊石頭壓在所有人心裡,李二牛幾次想開口問,又怕觸到隊長忌諱。
“彆讓我等太久就成。”隊長忽然睜開眼,聲音裡帶著倦意。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望著遠處被朝霞染紅的沙丘,仿佛在自言自語。李二牛喉頭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像被什麼哽住了似的,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彆磨磨唧唧的。”隊長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目光如刀鋒般掃過來。李二牛被這眼神一激,憨憨一笑,脫口問道:“隊長,你馬上就能晉升上士,再熬幾年,做個軍士長待遇優厚,也能給家裡帶來好的生活。或者考個軍校深造下,將來也有機會升尉官、校官,甚至……”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你又何必想不開要退役?”
士官卻好似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不再和李二牛說話。李二牛也識趣的沒有再繼續搭腔,又看向前方新兵的動向:“來了。”
放眼看去,山道上,一群新兵如被風卷殘雲般三三兩兩踉蹌前行,汗水浸透的迷彩服緊貼著身體,勾勒出青澀卻倔強的輪廓。他們或攙或扶,腳步虛浮,每一次邁步都像在泥潭中跋涉,筋疲力儘的身影在崎嶇的山路上拖曳出狼狽的軌跡。
最前方的周明川與方辰陽一左一右架著蕭胖子,三人仿佛被無形的繩索捆縛在一起,以一種扭曲的姿態向前挪動。蕭胖子早已虛脫,腳步虛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沉重的身軀幾乎全部壓在兩人臂彎裡。他的臉龐漲得通紅,汗珠如斷線的珠子滾落,在塵土飛揚的山路上砸出細碎的濕痕。呼吸聲粗重得如同破舊的風箱,每吸一口氣都像是在與空氣拔河,喉嚨裡發出沙啞的嘶鳴,仿佛要將肺腑都咳出來。他的雙腿機械地擺動,膝蓋卻不斷打顫,每一步都像是耗儘全身氣力,搖搖欲墜的身形隨時要癱軟在地。周明川與方辰陽的手臂早已酸麻不堪,汗水在掌心與蕭胖子的胳膊間滑膩地摩擦,臂膀上的肌肉繃緊如弓弦,青筋暴起,卻依舊死死撐住這沉重的分量。兩人的脊背被汗水浸透,每一步都踏出深淺不一的腳印,仿佛要將自己的意誌刻進堅硬的山石。
緊隨其後的是展鵬與王誌斌。展鵬身材魁梧,此時卻也被瘦弱的王誌斌壓得身形佝僂。王誌斌的狀況比蕭胖子稍好,卻也好不了太多。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泛著青紫,眼神渙散,仿佛靈魂已被抽離。腳步踉蹌如醉漢,身體不斷左右搖晃,全靠展鵬的臂膀支撐才不至於栽倒。他的呼吸聲短促而破碎,像瀕死的魚在岸上徒勞地張合鰓蓋。每跑幾步,便劇烈咳嗽起來,咳得彎腰縮背,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展鵬咬著牙,額角的青筋如蚯蚓般蠕動,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王誌斌顫抖的手背上,燙得人心裡發慌。他低聲嘶吼著:“堅持住!就快到了!”聲音卻早已嘶啞,如同砂紙摩擦般刺耳。
再後麵的新兵們如被颶風席卷的殘枝,東倒西歪地向前掙紮。他們的喘息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片沉重的交響樂。有人腳步踉蹌,險些絆倒,卻被身旁的戰友一把拽住;有人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卻依然緊咬牙關,不肯停下;有人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卻又立刻被同伴架起,繼續蹣跚前行。他們的迷彩服早已被汗水與塵土染成斑駁的泥漿色,頭發淩亂地貼在額頭,汗水順著發梢滴落,在臉頰上留下蜿蜒的汙痕。有人雙腿打顫,每邁一步都像在對抗地心引力;有人踉蹌著撞上路邊凸起的岩石,手臂擦破,鮮血混著塵土凝結成暗紅的痂,卻隻是齜牙咧嘴地悶哼一聲,便繼續埋頭向前。
隊伍最後,是被士官三個過肩摔撂倒的王偉、陳樂山、宋小天。三人互相攙扶著,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被吹滅。王偉的右肩被摔得酸痛難當,每動一下都如針紮般刺痛,他咬著牙,汗水浸濕了衣領,在肩頭洇出深色的痕跡。陳樂山的膝蓋磕在石頭上,傷口還在滲血,他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拐地挪動著腳步,臉上卻擠出一絲苦笑,仿佛在用疼痛證明自己的存在。宋小天的腰腹被摔得淤青一片,呼吸時都牽扯著肌肉抽搐,他緊抿著嘴唇,將呻吟咽回喉嚨,雙手死死抓住王偉和陳樂天的胳膊,指甲幾乎摳進肉裡。三人互相倚靠,腳步蹣跚,仿佛隨時會散架,卻又彼此支撐著,蹣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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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方辰陽和周明川架著蕭胖子踉蹌著穿過那道象征終點的白線時,三人的身體仿佛被抽乾了最後一絲力氣,如同被狂風席卷的稻草般頹然倒向地麵。蕭胖子的身軀沉重地砸在乾燥的土地上,濺起一圈細碎的塵土,他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喉嚨裡發出沙啞的嘶鳴,仿佛要將肺腑都咳出來。周明川與方辰陽也雙雙癱軟在地,汗水浸透的迷彩服緊貼著後背,勾勒出年輕卻略顯單薄的脊梁。他們仰麵躺著,望著刺眼的烈日,眼神裡交織著解脫與疲憊,連手指都懶得再動彈一下。
緊跟著,展鵬與王誌斌也踉踉蹌蹌地衝過終點線。展鵬的臂膀早已酸麻不堪,卻仍死死撐著王誌斌。可就在跨過白線的瞬間,兩人如被卸去千斤重擔,齊齊撲倒在地。王誌斌蜷縮成一團,蒼白的臉上泛著青紫,嘴唇乾裂,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展鵬則仰天躺下,汗水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在塵土中留下道道濕痕,他望著天空,大口呼吸著灼熱卻自由的空氣,嘴角竟泛起一絲苦笑。
後麵的新兵們也紛紛抵達終點,卻再無一人能挺直腰杆。他們有的直接跪倒在地,膝蓋磕在石頭上發出悶響;有的踉蹌著撞上帳篷邊緣,踉蹌著扶住支撐杆才勉強站穩;有的則像被抽去骨架的提線木偶,軟綿綿地癱坐在滾燙的地麵上。他們的喘息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片沉重的交響樂,仿佛整個訓練場都被這疲憊的浪潮所淹沒。有人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有人嘴裡喃喃著“終於到了”,有人眼前發黑,癱軟在地後連眼皮都懶得再睜開。
整個終點區域,如同被颶風席卷過的戰場。新兵們東倒西歪地散落各處,迷彩服上沾滿塵土與汗漬,頭發淩亂地貼在額頭,汗水順著發梢滴落,在臉頰上留下蜿蜒的汙痕。有人雙腿打顫,癱坐在地時仍不自覺地顫抖;有人踉蹌著撞上路邊凸起的岩石,手臂擦破,鮮血混著塵土凝結成暗紅的痂,卻隻是齜牙咧嘴地悶哼一聲,便繼續癱倒;有人乾脆直接伏在地上,將臉埋進塵土裡,仿佛要將這刻骨的疲憊深深埋藏。
在這片狼狽的喘息聲中,一個高大的身影踱步而來。正是李二牛。他咧著嘴,露出一排白牙,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那黝黑的皮膚在烈日下泛著油亮的光。他雙手抱胸,目光掃過這群癱軟的新兵,語氣裡帶著調侃:“咋,這樣就不行了?俺還以為你們能一口氣衝到炊事班搶飯吃呢!看來俺們為你們準備的大餐是用不上了唄!”說著,他指了指帳篷下準備好的餐桌。
餐桌被搭在幾塊平整的岩石上,鋪著迷彩防水布。上麵整整齊齊擺放著十幾個食品保溫桶,桶身泛著金屬的光澤,在烈日下微微發燙。桶蓋上用粉筆歪歪扭扭地寫著“一人一份”,字跡帶著幾分軍人的豪放。保溫桶旁邊還堆著幾箱礦泉水,瓶身上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仿佛在無聲地誘惑著這群渴極了的新兵。
新兵們聞言,紛紛掙紮著抬起頭,目光齊刷刷投向那些保溫桶。蕭胖子癱在地上,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苦笑:“班長,您這哪是大餐啊……這分明是救命糧啊!”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神裡透著渴望,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要用儘了。周明川喘著粗氣,掙紮著撐起上半身,啞著嗓子喊道:“班長,我們可沒說不吃……隻是,隻是得先緩口氣!”展鵬癱在地上,朝李二牛豎起大拇指,聲音虛弱卻帶著笑意:“班長,這要是沒人吃,可要後悔啊!”
李二牛哈哈一笑,笑聲如洪鐘般在山穀間回蕩。他大步走向餐桌,拍了拍其中一個保溫桶,桶身發出沉悶的聲響:“行,你們這群兔崽子,倒是有骨氣!告訴你們,這桶裡可是紅燒肉燉土豆,香著呢!想吃?那就爬起來拿!”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語氣裡帶著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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