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肥胖卻靈活的身影再次沒入茂密的灌木叢中,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見。他沒有朝著遠離戰場的方辰陽他們彙合,而是按照周明川的指令,向預定的第二個位置——距離此地約一裡外的一處小高地轉移。
十幾分鐘後,蕭胖子已經悄無聲息地爬上了一棵枝葉異常繁茂的大樹。他小心翼翼地撥開身前的枝葉,找了一個穩固的樹杈趴好。然後,他取下了背上那支加裝了高性能ag瞄準鏡的自動步槍——這並非他的主武器,而是為了這個特定任務臨時配備的。他將槍口穩穩地架在樹枝上,眼睛湊到瞄準鏡前。
視野裡,遠處抽水站冒起的淡淡煙柱依舊可見。而他瞄準鏡的十字線,則穩穩地套在了剛才他埋設地雷的那個隘口小路中段。夕陽的餘暉透過鏡片,給他的視野蒙上了一層淡金的色彩。他調整著呼吸,如同潛伏的捕食者,耐心地等待著那些注定會被爆炸引來的“獵物”踏入他精心準備的第一個“驚喜”之中。
山林重歸寂靜,隻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遠處隱約傳來的、後勤營區因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而響起的更多、更急促的嘈雜聲。真正的獵殺,尚未開始,但誘餌的香味,已經成功飄散了出去。
夕陽的餘暉為山林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邊,蕭胖子像一頭慵懶卻機警的熊,穩穩地趴在高處的樹杈上。繁茂的枝葉是他天然的偽裝網,加裝了ag瞄準鏡的自動步槍槍口,從葉隙間悄然探出,紋絲不動。他粗壯的手指輕輕搭在扳機護圈上,呼吸被刻意壓得綿長而細微,整個人仿佛與這棵老樹融為一體。隻有那雙透過瞄準鏡的眼睛,閃爍著獵人般的銳利光芒,緊緊鎖定著下方那條蜿蜒的土路——那是從後勤營區通往河邊抽水站的必經之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蕭胖子並不焦急。作為經驗豐富的爆破手和老練的獵人,他深知耐心的重要性。他甚至在腦海中模擬著田甜聽到他成功消息時可能露出的表情——是驚訝地挑眉?還是難得地誇他一句“胖哥可以啊”?想到這兒,他那張塗滿油彩的胖臉上,嘴角就忍不住想向上咧開,但他立刻用強大的意誌力控製住了麵部肌肉,隻在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笑意。現在還不是得意的時候,魚兒還沒咬鉤。
果然,沒過多久,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還夾雜著一些粗重的喘息和簡短的催促聲。
“快!快!水泵站那邊出事了!”
“保持警戒!注意路邊!”
隻見約莫二十多名黃軍士兵,在一個麵色焦急、看起來像是排長的老兵帶領下,沿著土路快速奔來。他們顯然是從營區緊急抽調出來的增援力量,隊伍拉得有些鬆散,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和匆忙,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前方隱約可見的爆炸煙柱方向,對腳下及路旁的細微之處,難免有些疏忽。
蕭胖子的心跳略微加速了一絲,但握槍的手依然穩如磐石。他透過瞄準鏡,冷靜地觀察著這支隊伍一步步接近他精心布置的“死亡地帶”。他的布雷點選擇得十分刁鑽,並非集中在一點,而是巧妙地分布在這段隘口小路的關鍵位置,覆蓋了正常行進和遭遇襲擊時可能采取的戰術規避路線。
當第一名士兵的軍靴毫無懸念地觸發了第一枚演習地雷的感應裝置時——
“噗嗤!”
一道醒目的黃色煙霧率先從那名士兵的腳下噴湧而出,瞬間沾染了他的褲腿。
幾乎在同一時間,仿佛引發了連鎖反應!
“噗嗤!噗嗤!噗嗤!”
接二連三的黃色煙霧從路麵上、從草叢中、從碎石下猛地炸開!一時間,這段原本寧靜的小路被濃密的黃煙所籠罩,刺鼻的煙霧劑味道彌漫開來。那二十多名黃軍士兵,幾乎無一幸免,每個人身上的激光交戰係統都被觸發,代表著“陣亡”或“重傷”的黃色煙霧從他們的頭盔、胸口等關鍵部位不受控製地冒出。
場麵瞬間大亂,又迅速陷入一種詭異的死寂。士兵們僵在原地,麵麵相覷,看著彼此身上不斷冒出的黃煙,臉上充滿了錯愕、沮喪和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甚至還沒看到敵人的影子,整個排就已經在短短幾秒鐘內“全軍覆沒”了。
死寂之後,是爆發的怒火。
“我嘞個去!”那個領頭的排長老兵,臉色先是漲得通紅,隨即又因憤怒而顯得有些發青。他狠狠地將手裡的步槍槍托砸向地麵當然是控製著力道),扯著嗓子破口大罵,聲音因為極度的憋屈而有些變形:“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兔崽子布的雷?!啊?!這他娘的是埋了多少?!這是打算把我們炸得粉身碎骨,連塊肉都不想給留啊?!一場演習而已,用得著這麼狠嗎?!跟老子有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
他梗著脖子,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朝著四周寂靜的山林瘋狂咆哮,目光掃過每一片可能藏匿敵人的樹叢和岩石:“王八犢子!有種的你給老子亮個相!讓老子認識認識!到底是哪路神仙,下手這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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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隻有山風吹過樹林的嗚咽聲,以及黃煙繼續滋滋冒出的輕微聲響。山林依舊沉默,仿佛剛才那場精準的屠殺從未發生過。
就在這時,從抽水設施方向,又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一個人,看軍銜是個班長。他顯然是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的,看到眼前這整整一個排的弟兄都被黃煙籠罩,頓時目瞪口呆。
“排長!這……這怎麼回事?!你們……”他衝到近前,急切地問道。
那排長正在氣頭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粗暴地打斷:“怎麼回事?老子怎麼知道怎麼回事?!踩上地雷陣了!全交代在這兒了!我們已經‘下線’了!按規則是‘死人’了!‘死人’還能知道啥?你自己琢磨去!”
後來的班長被噎了一下,剛想再問點什麼細節,比如地雷大概布設的範圍和類型,也好向上麵彙報——
突然!
“噗!”
一道極其精準的黃色煙霧,毫無征兆地從他胸口的位置冒了出來!
這班長猛地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冒煙的胸口,又驚又怒地抬頭,下意識地就朝著子彈可能射來的反方向——也就是蕭胖子藏身的大概方位望去。雖然他根本看不到任何目標。
“我……我去!”班長也忍不住罵了一句,帶著幾分憋屈和挑釁喊道:“那邊的兄弟!槍法可以啊!敢露個臉讓哥們兒瞧瞧嗎?也讓咱輸個明白!”
那排長也順著方向望去,茂密的樹林在夕陽下光影斑駁,什麼也看不清。他畢竟是個老兵,雖然憋火,但基本的演習規則還是遵守的。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對著還有些不服氣的班長和其他“陣亡”士兵嗬斥道:“行了!都彆嚷嚷了!咱們現在都是‘屍體’了!遵守規則,保持安靜!彆再給指揮部添亂!”
聽到這話,士兵們雖然依舊滿臉不忿,但也隻能悻悻地閉上嘴,或蹲或坐在地上,開始了“陣亡”後無奈的等待。
而此刻,遠在近一裡外樹上的蕭胖子,通過瞄準鏡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當看到那個班長被自己“補槍”成功,臉上那錯愕、惱怒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時,蕭胖子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確保自己的身體和槍口沒有明顯晃動,然後整張胖臉如同綻放的菊花般,皺起了一個極其燦爛、得意、甚至有點“賤兮兮”的笑容。由於強忍著不能笑出聲,他的肩膀開始輕微地、一下一下地抖動,肚子上的肥肉也跟著顫悠。他努力把臉埋進臂彎裡,避免發出任何聲響,但那雙眯成了兩條縫的小眼睛裡,充滿了惡作劇得逞後的狂喜和滿足。
“嘿嘿……嘿嘿嘿……”極低極低的笑聲從他喉嚨深處壓抑地傳出,“想知道爺爺是誰?就不告訴你!急死你們!哈哈!”
他在心裡默默演繹著對方的氣急敗壞,尤其是想象著那個排長罵娘的樣子,更是讓他樂不可支。這種躲在暗處,把敵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簡直太爽了!更重要的是,這份“戰績”,足夠他回去吹噓……不,是彙報一番了!
樂夠了,蕭胖子迅速收斂了笑容,恢複了冷靜。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對方後勤指揮處肯定已經知道情況,更大的搜捕可能很快就要到來。
他動作輕柔而利落地從樹上滑下,像一片沉重的葉子落地,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再次檢查了一下周圍環境,確認安全後,他貓著腰,利用樹木和地形的掩護,開始快速而隱蔽地撤退。
一邊撤退,他一邊再次忍不住回味剛才的精彩場麵,臉上依舊掛著壓抑不住的笑意,甚至一邊走一邊無聲地手舞足蹈了幾下。直到快接近與方辰陽、周明川約定的彙合區域時,他才徹底平複下激動的心情。
他躲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才輕輕按下了單兵電台的發送鍵,將聲音壓到最低,用一種儘可能平靜、但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炫耀和邀功的語氣說道:
“雪狼,雪狼,這裡是貔貅。報告,預定區域‘清掃’任務完成,完畢。”
說完,他關閉通訊,臉上再次浮現出那個標誌性的、得意洋洋的笑容,然後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暮色漸濃的密林深處,朝著隊友的方向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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