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數秒,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四人,已全部被放倒在地,失去了知覺或行動能力。
周明川如鬼魅般無聲地踱步到剛被蕭胖子稍微放鬆鉗製、但仍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王偉麵前。他蹲下身,冰冷的目光如同手術刀般刮過王偉因缺氧和驚懼而扭曲的臉龐。周明川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刺骨的寒意,每一個字都敲打在王偉的心頭:“聽著,我問,你答。彆做無謂的事,否則……”他沒有把話說完,隻是抬起手,用拇指在自己的喉結上緩緩地、極具威脅性地橫劃了一下,那個抹脖子的手勢充滿了赤裸裸的死亡暗示。“明白,就點頭。”
王偉的大腦此刻仍是一片空白,巨大的驚恐和突如其來的襲擊讓他思維停滯,求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僵硬地快速點了點頭,額頭上瞬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周明川對他的反應似乎早在預料之中,繼續用那種冰冷的語調問道:“這裡,是藍軍的前沿物資周轉點,對不對?”他的問題直指核心。
直到這時,王偉混沌的腦子才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瞪大眼睛,借著林間微光,努力想看清眼前這些臉上塗滿油彩、如同索命修羅般的身影。一個念頭猛地竄入他的腦海:敵襲!是紅軍、還是黃軍特種部隊!我被俘虜了!一股混雜著屈辱和憤怒的熱血衝上頭頂,他的眼神中瞬間充滿了不甘和敵意,身體下意識地想要掙紮。
但蕭胖子立刻察覺了他的意圖,勒住他脖頸的手臂猛地再次收緊,那股可怕的巨力讓王偉眼前發黑,肺部火辣辣地疼,所有反抗的念頭瞬間被求生的欲望壓垮。他停止了掙紮,但倔強地閉上了眼睛,咬緊牙關,用沉默表達著無聲的抗議,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用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近乎仇恨地瞪著周明川。
周明川對王偉眼中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殺意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幾不可察地微微點了點頭,似乎這種反應正在他的預料之中,甚至印證了他的判斷。“很好,”他聲音依舊平淡,“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答案了。謝謝配合。”
說完,他不再理會王偉,直接朝蕭胖子做了一個“處理掉”的手勢。
蕭胖子會意,臉上露出一絲混雜著歉意和戲謔的古怪笑容,湊到王偉耳邊,用他那特有的、壓低了卻依舊能聽出幾分熟悉的嗓音說道:“對不住了兄弟,委屈一下,回頭演習完了,哥們兒代表咱黃軍請你喝酒賠罪!”
這聲音……這賊兮兮、帶著點無賴感的語調……
王偉渾身猛地一顫,眼睛瞬間瞪得滾圓,一個幾乎被他遺忘的名字和一張胖乎乎的臉龐猛地浮現在腦海中!他難以置信地竭力扭過頭,想要看清身後之人的臉,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你……你是蕭……”
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蕭胖子已經無奈地歎了口氣,低聲道:“睡會兒吧,兄弟。”隨即,一記精準有力的手刀落在了王偉的頸側。王偉最後的意識,便定格在那熟悉而又可惡的奸笑聲中,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昏迷。
細雨從黎明時分便悄然降臨,直至上午十點,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冰冷的雨絲連綿不絕,仿佛要將天地間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之中。空軍後勤保障物資周轉指揮部的活動板房內,潮濕的空氣夾雜著泥土和鐵鏽的氣息,不斷敲打著窗戶的雨聲,更給這處戰時臨時構築的指揮中樞平添了幾分壓抑與焦灼。
旅長閔耀華站在懸掛著巨大區域地圖的牆壁前,雙手背在身後,指間夾著一支早已熄滅的煙頭。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深深的皺紋,此刻更是眉頭緊鎖,形成一個深刻的“川”字。短發如同他的性格一般硬挺,即使在這樣的陰雨天也絲毫不顯淩亂。他的目光雖停留在地圖上那些代表兵力部署和補給線的標記上,心神卻早已飄遠。整整一夜加上一個上午,再無任何新的訊息傳來,這種不確定性演習實戰中最為熬人。
他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被雨水衝刷得模糊不清的景色,遠處的山巒和近處的帳篷都隻剩下朦朧的輪廓。他深吸了一口帶著濕冷意味的空氣,試圖驅散心頭的陰霾,但那份擔憂卻如同這陰沉的天氣一般,揮之不去。正當他愁眉莫展,準備再次向通訊處詢問時,門外傳來了清晰而有力的報告聲。
“報告旅長!”一名年輕警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身上的雨衣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在腳下迅速積聚了一小灘水漬。他挺直胸膛,向閔耀華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動作乾淨利落,帶著年輕人特有的精氣神。
閔耀華聞聲轉過身,目光沉靜地看向警衛,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講。”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養成了處變不驚的習慣,但熟悉他的人能從他那比平日更加銳利的眼神中,察覺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警衛知道這位旅長向來注重效率,討厭拖泥帶水,立刻清晰地彙報:“報告旅長,剛接到巡邏隊報告,他們在基地西南方向約一公裡處,發現我方四名士兵暈倒在路邊灌木叢中。人員已被緊急護送回醫務室進行救治。其中一人已經恢複意識,他堅持要立刻見您,說是有極其重要的情報必須親自向您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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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耀華原本沉穩的目光驟然一凝,身體微微前傾,立刻追問:“哦?那人叫什麼名字?是哪個部分的?”他的語氣依舊平穩,但語速明顯加快了幾分。
警衛顯然早有準備,立刻回答:“報告旅長,是後勤保障二連一排三班班長,王偉。”
“王偉?”閔耀華在記憶中快速搜索著這個名字,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了幾下,帶著一絲不確定問道,“是那個……前幾天派去接應羅紅淩記者的那個王偉?”
“是的,旅長,就是他。”警衛肯定地回答。
“走!立刻帶我去醫務室!”閔耀華再無遲疑,一把抓起桌上的軍帽戴在頭上,動作迅捷而有力,甚至顧不上披上雨衣,便大步流星地跟著警衛衝入了綿綿細雨之中。警衛小陳趕忙抓起門邊的傘追了上去,但閔耀華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不必,任由冰涼的雨絲打在臉上,似乎這寒意能讓他更加清醒。
醫務室設在幾頂相連的大型野戰帳篷裡,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濕土的氣息,顯得有些沉悶。王偉和另外三人——戰地記者羅紅淩、謝堇秋,以及一名臉上還帶著稚氣的新兵,正分彆躺在臨時支起的行軍床上。一名軍醫和兩名護士正在忙碌地為她們做著檢查,測量體溫、血壓,詢問著情況。
閔耀華在警衛的引領下,帶著一陣寒風快步走入醫務室。他的軍裝肩頭已被雨水打濕,深了一片。他一眼就看到了正掙紮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的王偉。
王偉臉色還有些蒼白,嘴唇乾燥起皮,但看到旅長進來,他眼中瞬間煥發出神采,強忍著可能還存在的不適,猛地一下挺直身體,雙腳並攏,儘力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因虛弱而略帶沙啞,卻依舊洪亮:“報告旅長!後勤保障二連一排三班班長王偉,向您報告!”
閔耀華快步走到床前,抬起右手,手心向下輕輕壓了壓,語氣放緩了許多:“好了好了,彆硬撐著了。怎麼樣,身體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裡特彆不舒服?”他的目光仔細掃過王偉的臉龐,帶著長輩對晚輩的關切,同時也像一名經驗豐富的指揮員在評估部下的狀態。
王偉感受到旅長的關心,心頭一暖,但軍紀讓他依舊保持著筆挺的站姿,大聲回答:“報告旅長!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休息一下就好了!”
閔耀華看著這個倔強的年輕班長,既欣賞他的堅韌,又有些無奈。這時,警衛小陳機靈地從旁邊搬來一把木椅。閔耀華接過椅子,直接放在王偉床邊,自己先坐了下來,然後再次指了指床鋪,語氣不容拒絕:“王偉,現在我命令你,坐下說話。你是傷員,不必拘泥於這些禮節,把身體養好,才能更好地執行任務。”
聽到是命令,王偉這才稍微放鬆下來,依言小心翼翼地坐回床沿,但腰板依舊挺得筆直,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腿上,目光炯炯地看著旅長。
閔耀華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平和一些,以免給這個剛剛經曆意外的年輕士兵帶來太大壓力。“聽小陳說,你有重要情報要親自向我彙報?彆著急,慢慢說,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告訴我。”他的聲音不高,語速平穩,確實像一位耐心傾聽的慈祥長者,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卻閃爍著銳利如鷹隼般的光芒,捕捉著王偉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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