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巡撫安惟學的親兵,一人策馬奔向陝西布政司駐地西安,一人直奔東廠駐寧夏辦事處。
馬蹄踏破清晨的薄霧,濺起一路塵土。
前往西安的親兵,懷裡揣著密封的急報,腰間掛著巡撫衙門的令牌,一路疾馳。
沿途驛站換馬不換人,嘴裡不停喊著:“八百裡加急!耽誤者斬!”
驛站的驛卒不敢怠慢,每次都以最快速度備好駿馬。
看著親兵絕塵而去,心裡暗自嘀咕:寧夏那邊定是出了大事,否則不會如此緊急。
三日後,親兵終於抵達西安城,直奔陝西布政司衙門。
“巡撫急報!寧夏緊急軍情!”
親兵翻身下馬,不顧滿身疲憊,高舉令牌和急報,衝進布政司大門。
陝西布政使秦肱正在處理賦稅文書,聽聞“寧夏緊急軍情”,連忙放下手中的筆,快步走出值房。
“快呈上來!”
親兵將急報遞上,秦肱一把撕開密封,快速瀏覽。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都開始發抖。
安化王朱寘鐇收買軍心,有不臣之心!
“胡鬨!簡直是胡鬨!”
秦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書散落一地。
“安化王好大的膽子!竟敢私給軍餉,拉攏邊軍,這是要謀反啊!”
他深知寧夏的重要性,作為九邊重鎮之一,一旦安化王起兵,陝西首當其衝,後果不堪設想!
秦肱定了定神,立刻高聲吩咐:“來人!傳我命令!”
“第一,陝西各地衛所,即刻進入戰鬥準備,清點糧草、兵器,整頓軍隊,隨時聽候調遣,不準有絲毫懈怠!”
“第二,命陝西按察使協同都指揮使司,嚴密監視寧夏衛與陝西接壤的所有關卡,嚴查過往人員、物資,不準寧夏衛的士兵、兵器擅自進入陝西境內!”
“第三,立刻草擬奏折,詳細稟報寧夏異動,快馬送往京師,務必在五日內送到陛下手中!”
“另外,派專人前往寧夏邊界,密切監視寧夏衛的動向,一有風吹草動,即刻回報!”
下屬們齊聲應道:“卑職遵令!”
紛紛轉身快步離去,各司其職。
秦肱站在值房裡,看著窗外的西安城,心裡滿是焦慮。
安化王經營寧夏多年,手下有不少心腹,如今又收買軍心,要是真的起兵,陝西的兵力能否抵擋得住?
他隻能寄希望於京師的援軍能儘快到來,同時祈禱寧夏的局勢能暫時穩住。
與此同時,另一名親兵也抵達了東廠駐寧夏辦事處。
東廠掌印太監張弼,接過急報一看,臉色驟變。
二話不說,立刻召集了三名精銳番子。
“你們立刻帶著這份急報,快馬趕往京師,親手交給劉瑾公公,路上不準停留,就算累死馬匹,也要在七日內送到!”
“另外,從今日起,加大對安化王府的監視力度,安化王府的一舉一動,包括往來人員、物資調動、甚至王府的炊煙多少,都要一一記錄,每日通過密信稟報,不準遺漏任何細節!”
“奴婢遵旨!”
三名番子接過急報,塞進貼身衣袋,翻身上馬,朝著京師的方向疾馳而去,馬蹄聲消失在遠方的塵土中。
張弼站在辦事處門口,眼神凝重。
安化王府謀反,這可是天大的事,要是處理不好,不僅寧夏要亂,他這個東廠駐寧夏掌印太監,也得人頭落地!
他立刻下令,讓東廠番子喬裝成商販、農夫,散布在安化王府周圍和寧夏衛軍營附近,嚴密監視,一旦發現安化王府有起兵的跡象,立刻稟報。
而此刻的安化王府,朱寘鐇對此一無所知,還沉浸在自己的帝王夢裡。
他穿著仿製的龍袍,坐在王府的演武場上,看著下方操練的私兵,臉上滿是得意。
“來人!給本王上酒!”
侍女連忙端來酒壺,給朱寘鐇斟滿酒杯。
朱寘鐇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周指揮,你看本王的這些士兵,操練得如何?”
周昂躬身道:“回王爺,士兵們感念王爺的恩德,訓練格外賣力,如今個個以一當十,隻要王爺一聲令下,定能所向披靡!”
朱寘鐇哈哈大笑。
“說得好!想當年,太宗爺也是以藩王之身,起兵靖難,一路打到京師,奪了建文的江山!”
“太宗爺是太祖爺的子孫,本王也是太祖爺的子孫,他能做到的事,本王為何做不到?”
“寧夏雖偏,但兵強馬壯,又有蒙古相助,隻要本王起兵,打著‘清君側、安社稷’的旗號,陝西、山西的藩王必定會響應,到時候大軍彙合,直取京師,朱厚照那個毛頭小子,根本不是本王的對手!”
何錦也附和道:“王爺英明!如今士兵們都對王爺忠心耿耿,文官們也有不少已經歸順,蒙古那邊也初步達成了協議,隻等秋收之後,糧草充足,便可起兵!”
朱寘鐇點點頭,眼神裡滿是狂妄。
“秋收之後?不,本王等不及了!”
“再過一個月,就是中秋,朱厚照必定會在宮中設宴,放鬆警惕,到時候本王突然起兵,打他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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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取陝西,再攻山西,然後揮師東進,直搗京師,不出半年,這大明的江山,就是本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