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賓的慘叫聲漸漸低了下去。
變成了哼哼唧唧的嗚咽。
他被夾棍夾斷了兩根手指。
指骨碴子都露了出來。
昏死過去三次。
每次都被冷水潑醒。
最後終於招認了挪用賑災銀的去向。
“除了……除了給自己買地。
還有兩萬兩……
送給了劉健的門生。
說是……說是打通升遷的關節。
讓他在吏部給我挪個好位子……”
“劉首輔知道嗎?”
陸炳用冷水潑醒他。
冷水澆在斷指上。
李賓“嗷”地叫了一聲。
陸炳看著他斷指處滲出的血染紅了地麵。
彙成一小灘。
李賓哆嗦著點頭。
血沫從嘴角湧出。
“他……他說‘水至清則無魚’……
讓我……讓我看著辦……
還說……說都是為了‘大明根基’……”
這句話像塊石頭。
重重砸在陸炳心頭。
他一直懷疑劉健縱容下屬貪腐。
卻沒想到老首輔竟會說出這種話。
還把貪腐說成“為了大明”。
緹騎將供詞念給他聽時。
李賓已經沒了力氣哭喊。
隻是盯著天花板傻笑。
嘴裡反複念叨著“水至清則無魚”。
像個瘋癲的傻子。
最後提審王遜時。
天已經蒙蒙亮了。
東方泛起一絲魚肚白。
透過詔獄的小窗照進來。
卻暖不了半分寒氣。
這個平日裡梗著脖子的武選司員外郎。
此刻被鐵鏈吊在半空中。
琵琶骨被鐵鉤穿透。
鮮血順著鐵鏈往下滴。
“嘀嗒……嘀嗒……”
在地上積了一小灘。
卻依舊不肯鬆口。
“閹黨爪牙!
隻會用這些陰私手段!
有種放我出去!
朝堂上見真章!
看百官是信你還是信我!”
“朝堂?”
陸炳走到他麵前。
將從石榴樹下挖出的密信扔在他臉上。
密信砸在他鼻子上。
疼得他“嘶”了一聲。
“你和宣府參將密謀拖延軍餉。
是想讓蒙古人趁虛而入嗎?
還有這些京營布防圖。
你是想送給哪個藩王?
寧王?還是安化王?”
王遜的目光落在密信上。
瞳孔驟然收縮。
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那些信裡不僅有軍餉往來。
還有他與幾個邊將約定“若陛下削藩。
便以清君側為名出兵”的字句。
白紙黑字。
蓋著他的私印。
這已經不是貪腐。
是實打實的謀逆。
淩遲都夠了。
“你……你們早就知道了?”
王遜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
“是趙忠?
那個在劉府添炭的小廝?
我就覺得他眼神不對!”
陸炳沒回答。
隻是示意緹騎將燒紅的烙鐵按在他的肩胛骨上。
“滋啦——”
一聲。
皮肉燒焦的臭味彌漫開來。
嗆得人睜不開眼。
王遜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震得詔獄的石壁都嗡嗡響。
卻在烙鐵移開時。
他咬著牙吐出一口血沫。
血沫濺在陸炳的靴上。
“我招……我什麼都招……
但我要見陛下!
我要揭發劉健!
他才是主謀!
是他讓我聯絡邊將的!
他說……他說陛下是昏君。
該換個人坐龍椅!”
“陛下沒空見你。”
陸炳轉身向外走去。
聲音冷得像石壁上的冰。
“你的供詞。
我會替你呈上去。
至於劉首輔……
陛下自有決斷。”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時。
陸炳終於整理完所有供詞。
晨光透過窗欞照進偏廳。
將卷宗上的墨跡染得發亮。
厚厚的卷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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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張銳交出的鹽商賬本。
每一頁都記著“某年月日。
送某官白銀xx兩。
鹽稅偷逃xx引”。
字跡密密麻麻。
像蛀蟲在紙上爬。
有李賓指認劉健的供詞。
紙頁上沾著他的血指印。
“水至清則無魚”七個字被他按得發皺。
還有王遜與邊將謀逆的密信。
信封上的火漆還沒完全乾透。
信裡“清君側”三個字刺得人眼疼。
每一頁都浸著血和淚。
像一本被蛀蟲啃爛的大明賬本。
記錄著朝堂的黑暗。
他脫下沾著血腥味的飛魚服。
換上乾淨的常服。
衣服蹭過皮膚。
還能想起刑架上的慘狀。
看著緹騎將三名人犯拖進死牢。
張銳已經瘋了。
嘴裡念叨著“鹽票、地契”。
手在空中亂抓。
像在撈水裡的銀票。
李賓抱著斷指哭嚎。
“我的手……我的地……”
聲音啞得像破鑼。
王遜則像條死狗。
任由鐵鏈拖著走。
隻有眼珠還在轉。
盯著乾清宮的方向。
滿是怨毒。
陸炳深吸一口氣。
將卷宗緊緊抱在懷裡。
卷宗沉甸甸的。
壓得胳膊都酸了。
這些東西足以掀起一場朝堂風暴。
甚至可能動搖國本。
但他知道。
陛下要的就是這個——
用鮮血和鐵證。
撕開文官集團虛偽的麵紗。
讓那些藏在“聖賢書”後麵的蛀蟲。
見見陽光。
走出詔獄時。
晨霧正濃。
街上已經有了趕早的百姓。
賣豆腐腦的擔子“吱呀”響。
豆腐腦的熱氣混著霧飄起來。
陸炳望著乾清宮的方向。
那裡的宮牆在霧中若隱若現。
像一頭正在蘇醒的雄獅。
鬃毛上還沾著晨露。
他加快腳步。
懷裡的卷宗沉甸甸的。
仿佛裝著整個大明的未來。
該去給陛下複命了。
陛下等了一夜。
該看到這些“好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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