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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退下吧。
讓緹騎在宮外候著。”
朱厚照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
卻藏著不容置疑的狠:
“沒有朕的命令。
任何人不得靠近暖閣。
包括太後宮裡的人。”
“臣遵旨。”
陸炳躬身退下。
走到門口時回頭望了一眼。
見朱厚照正對著鹽商賬冊出神。
龍袍的下擺垂在金磚上。
像一片沉重的陰影。
壓得暖閣都透不過氣。
內閣的值房裡。
劉健正對著一份《鹽鐵司月報》皺眉。
上麵記載的江南鹽稅比上月又少了三萬兩。
底下的小吏注著“商戶虧損”。
連查都不敢查——
查?
查出來是自己分了三成。
他剛要喚人訓斥鹽鐵司郎中。
就見張永掀簾進來。
臉上堆著不自然的笑。
像抹了層漿糊。
“劉首輔。
謝次輔。
陛下有旨。”
張永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平穩。
目光卻在兩人臉上打轉:
“今日早朝取消。
請二位即刻到坤寧宮暖閣議事。”
“取消早朝?”
謝遷手裡的狼毫“啪嗒”掉在硯台裡。
墨汁濺了滿紙。
把“河工款清單”四個字都染黑了。
“陛下可有說是什麼事?”
“老奴不知。”
張永弓著身子。
眼角的餘光瞥見劉健案上的《鹽鐵司月報》。
心裡冷笑——
還能是什麼事?
多半是鹽稅的窟窿捅到禦前了。
劉健的手指在案上輕輕敲擊。
指尖冰涼。
腦子裡飛快盤算:
早朝取消得突兀。
單獨召見更是反常。
聯想到昨夜錦衣衛抓人的動靜。
他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張銳、李賓、王遜在府裡說的那些話。
難道被陛下知道了?
“有勞張公公帶路。”
劉健強壓下心頭的不安。
整理了一下官袍。
官袍的玉帶硌得腰生疼。
他活了六十五年。
什麼風浪沒見過?
就算真有事。
憑著四朝元老的身份。
陛下總不至於當場翻臉。
謝遷也定了定神。
撿起狼毫擦了擦墨漬。
指尖卻抖得擦不乾淨:
“走吧。
去看看陛下有何吩咐。”
兩人跟著張永穿過長長的宮道。
坤寧宮的琉璃瓦在晨光中閃著金光。
卻照不進他們心裡的陰霾。
沿途的禁軍比往日多了幾倍。
個個手按繡春刀。
刀鞘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像是在無聲地警告——
一步踏錯。
就是刀光。
“二位大人稍等。
老奴去通報。”
張永在暖閣門口停下。
掀起棉簾走了進去。
棉簾落下的瞬間。
劉健看見謝遷的手在袖裡攥成了拳。
劉健和謝遷站在廊下。
能聽見裡麵傳來朱厚照翻動紙頁的聲音。
“嘩啦……嘩啦……”
每一聲都像敲在他們心上。
寒風卷著碎雪撲在臉上。
謝遷忽然低聲道:
“張銳他們……怕是招了。”
劉健的臉色微變。
卻沒接話。
隻是望著暖閣的門。
棉簾厚重。
他卻像能看見案上的卷宗——
那些賬本。
那些供詞。
都是送他們上路的帖子。
這些年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以為能維持朝堂體麵。
到頭來。
卻成了彆人手裡的把柄。
“陛下請二位大人進去。”
張永掀開棉簾。
裡麵的龍涎香混著炭火氣息撲麵而來。
暖得燙人。
劉健深吸一口氣。
與謝遷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眼神裡。
有慌亂。
有不甘。
卻沒有退路。
兩人邁步走進暖閣。
朱厚照背對著他們站在窗前。
龍袍的下擺垂在地上。
像一片凝固的夜色。
案上的卷宗攤開著。
最上麵那本的封皮。
赫然是《江南鹽商往來賬冊》——
劉健昨天還在府裡叮囑張銳“燒了它”。
暖閣的門在身後緩緩合上。
“吱呀”。
隔絕了外麵的光線。
隻留下炭盆裡跳躍的火光。
映得三人的影子在牆上忽明忽暗。
劉健的心臟猛地一縮。
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
他知道。
該來的。
終究還是來了。
這暖閣。
是他的戲台。
也是他的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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