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午門,不僅要念寧王的信,還要念這封給汪直的信——除非,您把藏在吏部檔案庫裡的那箱東西交出來。”
劉健渾身一震:“你們怎麼知道……”
“陛下想知道的事,總有辦法知道。”陸炳的聲音消失在甬道儘頭,“首輔好自為之。”
牢房裡重歸寂靜。小官看著癱在地上的劉健,大氣都不敢喘。他剛才聽見了“汪直”“東宮”,這些詞隨便一個都能讓人頭落地。
“完了……全完了……”劉健喃喃自語,突然像瘋了一樣撞向鐵欄,“朱厚照!你這個黃口小兒!老夫跟你拚了!”
鐵欄紋絲不動,他卻被彈倒在地,額頭上撞出個血窟窿。血順著臉頰流進嘴裡,又腥又鹹,像極了成化二十三年那個雪夜,他替先帝頂罪時喝的罰酒。
小官嚇得縮在角落,看著劉健從瘋狂到絕望,最後蜷縮在草堆裡,發出壓抑的嗚咽。他忽然覺得,這個曾經權傾朝野的首輔,其實跟自己一樣,都是這大明朝棋盤上的棋子,區彆隻是落子的地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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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的暖閣裡,朱厚照正看著陸炳送來的抄本。張永端來參湯,見他看得入神,小聲道:“陛下,劉健那箱東西,真要挖出來?”
“裡麵可是記著成化到弘治兩朝的文官黑賬,一旦公開,怕是……”
“怕是會有一半文官睡不著覺?”朱厚照抬起頭,眼裡閃著興奮的光,“朕要的就是這個。”
“成化朝的積弊,弘治朝的沉屙,早就該清算了。”
“劉健以為藏著那些東西就能要挾朕?他錯了,朕巴不得他把這些都抖出來!”
張永還是擔心:“可那些老臣……畢竟是跟著先帝的人。”
“跟著先帝,不代表可以禍國殃民。”朱厚照放下抄本,走到窗邊,“孝宗爺當年放過他們,是因為時機未到。”
“現在,朕要做這個掀桌子的人。”
“你記住,朕要的大明,不是靠遮掩和妥協撐起來的,是靠規矩和公道!”
他的手指在窗台上輕輕敲擊,像是在盤算著什麼:“明天午門,先彆急著念汪直那封信。”
“給劉健最後一個機會,看他交不交吏部檔案庫的鑰匙。”
“他要是交了,朕可以給他個體麵;要是不交……”
朱厚照沒說完,但張永看到了他眼裡的冷光。這位年輕的皇帝,是真的打算把大明朝翻過來,曬一曬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詔獄的門被打開了。緹騎走進劉健的牢房,見他正坐在草堆上,手裡拿著那本賬冊,眼神空洞。
“劉首輔,該去午門了。”緹騎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劉健緩緩站起身,把賬冊揣進懷裡,忽然對小官笑了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記住,以後做個乾淨的官。”
“彆像老夫這樣,混了一輩子,到頭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小官看著他被緹騎押走,突然捂住臉,小聲地哭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詔獄,但他知道,從今天起,大明朝的官,不好當了。
劉健走在甬道裡,看著頭頂漏下的天光,忽然想起弘治十五年,先帝拉著他的手說“先生再陪朕走一程”。那時的他,以為自己能護著這江山,護著這皇帝,可到頭來,卻成了新皇要清除的“積弊”。
他摸了摸懷裡的賬冊,又摸了摸藏在袖中的那把小巧的銅鑰匙——那是吏部檔案庫的鑰匙,他藏了二十年,終究還是要交出去了。
隻是,交出鑰匙之後,這大明朝,會變成什麼樣呢?劉健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了。而朱厚照要的那個大明,正從他的廢墟上,一點點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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