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衙旁,報社門口熱鬨非凡。
“大明報社保定分社”的紅漆木牌高高掛著,鞭炮聲劈裡啪啦響個不停。
圍在門口的百姓,把這裡擠得水泄不通。
有踮著腳往裡麵看的,試圖一探究竟。
有互相打聽的,想從彆人口中了解情況。
還有抱著孩子的婦人,把孩子舉到肩上,讓孩子看得更清楚。
“這報社是乾啥的?裡麵擺著那麼多紙,是要賣紙嗎?”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農扯了扯旁邊人的袖子,滿臉疑惑地問道。
旁邊的吏員聽到了,笑著解釋。
“老丈,這不是賣紙的,是印報紙的!”
“報紙上會登官員乾得好不好,還會登百姓的心裡話,陛下都能看到!”
“啥?陛下能看到咱的心裡話?”
老農眼睛一下子亮了,興奮地問道。
“那我要說說,之前縣裡的差役總亂收糧,能登上去不?”
吏員點頭。
“隻要是真的,就能登!”
“您要是想反映,裡麵有筆有紙,能幫您寫下來!”
老農激動得搓著手,跟著人群往裡麵擠。
人群裡,幾個穿著青衫的秀才湊在一起,手裡拿著剛印好的報紙,正仔細看著。
一個秀才指著報紙上“保定府官員考評結果”的版塊,對同伴道。
“你看,之前貪賑災糧的張知縣,名字真的登上去了,還寫了他貪了多少,怎麼處置的,這報社真敢登啊!”
另一個秀才皺著眉。
“會不會是裝樣子?登幾個小官,大官的事就不敢提了?”
這話剛說完,就有人接話。
“誰敢裝樣子?沒看見徐大人來了嗎?”
眾人順著說話人的目光看去,隻見徐延德穿著知府官袍,帶著錦衣衛校尉和東廠番子,往報社這邊走。
百姓們自動讓開一條路,有人喊道。
“徐大人來了!”
徐延德走到報社門口,拿起一份報紙,對著眾人朗聲道。
“這報紙,是陛下讓開的,登的都是實情——不管是小官還是大官,隻要乾得不好,隻要貪腐,就敢登;百姓有冤屈,有建議,也敢登!”
“誰要是敢讓報社改內容、刪實情,就是跟陛下作對,跟保定百姓作對!”
人群裡立刻爆發出叫好聲。
“徐大人說得好!”
“陛下英明!”
剛才質疑的秀才紅了臉,對著徐延德躬身道。
“大人恕罪,是學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報社能說實話,是保定百姓的福氣!”
徐延德擺擺手。
“不用恕罪,有疑問是正常的,以後看報紙就知道,報社不會讓大家失望。”
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穿著短打的地痞,手裡拿著棍子,想往裡麵衝,嘴裡喊著。
“什麼破報社,敢管官員的事,我看是不想活了!”
錦衣衛校尉立刻上前,攔住他們,手按在腰間的繡春刀上。
“住手!報社是陛下要開的,你們敢鬨事,是想抗旨嗎?”
地痞們愣了一下,隨即囂張道。
“陛下遠在京師,哪管得了保定的事?我告訴你們,這地方是王員外的地盤,你們開報社沒打招呼,就得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