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光複、偽清幼主福臨與太後布木布泰束手就擒的捷報,以八百裡加急的驛騎飛速傳遍大明疆域,舉國上下歡聲雷動。這意味著困擾大明十餘年、致使神州陸沉、先帝殉國的心頭大患,終在弘光皇帝朱慈烺手中被徹底鏟除,中興大業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數日後,朱慈烺禦駕抵達沈陽。這座曆經戰火的東北重鎮雖已是斷壁殘垣,但經明軍初步清理,已漸有秩序。麵對屬下請其入住相對完好的沈陽故宮的提議,皇帝斷然拒絕,執意駐蹕城外明軍大營——既為彰顯與將士同甘共苦的心意,亦為避免因入駐前朝宮殿刺激當地民心,儘顯仁智考量。
中軍大帳內燭火通明,氣氛莊嚴肅穆得近乎凝滯。如何處置被俘的偽清核心人物,尤其是順治帝福臨與孝莊文皇後布木布泰,成為當前最緊迫的議題,牽動著滿朝文武的心。
以李定國、吳三桂為首的多數將領,力主恪守前旨,將偽帝福臨明正典刑、公告天下,徹底斷絕清廷法統,震懾四方宵小;而對於孝莊文皇後布木布泰,部分文臣則秉持“懷柔遠人”“彰顯仁德”之念,建議僅作圈禁處置即可。
“陛下,”一位隨駕翰林學士應聲出列,躬身奏道,“布木布泰雖為虜酋之母,然終究是一介婦人。將其圈禁於彆苑,既可見陛下寬仁之心,亦可安撫蒙古科爾沁部孝莊出身該部)的情緒。若處置過苛,恐……”
“恐什麼?”朱慈烺陡然打斷他的話,聲音平靜無波,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刺骨寒意,“恐天下人說朕不仁?還是恐蒙古諸部心生怨懟、再起異心?”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如利劍般掃過帳內文武百官,語氣漸趨淩厲:“諸卿莫非忘了甲申年的國破之痛?忘了崇禎先帝煤山殉國的慘烈?忘了這十餘年間,神州陸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多少忠臣義士血灑疆場、以身殉國?!這一切的浩劫,難道沒有布木布泰在幕後籌謀算計的身影?沒有她出身的科爾沁部引狼入室、助紂為虐的‘功勞’?!”
“對敵人仁慈,便是對忠魂的褻瀆,便是對蒼生的殘忍!”朱慈烺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金石交擊,鏗鏘有力,“朕之大明中興,非靠虛言懷柔、婦人之仁得來,是靠百萬將士浴血拚殺,靠嚴明法度整飭朝綱,靠對內外諸寇毫不留情的鐵腕手段,一刀一槍打出來的!”
他邁步走到帳中中央,目光掃過每一個人,聲音清晰傳遍帳內各個角落:“福臨年幼無知,可廢為庶人,終身圈禁,令其日日麵壁,知曉華夷之辨、家國之仇,永絕後患!然布木布泰,身為虜酋之母,深度參與清廷機要謀劃,其部族更是引清兵入關的罪魁禍首之一,罪無可赦!不嚴懲不足以告慰十餘年殉國的先烈忠魂,不足以震懾天下潛藏的群醜,不足以昭示朕掃清胡氛、複我華夏、絕不姑息的決絕之誌!”
朱慈烺停頓片刻,目光愈發堅定,一字一句下達最終裁決,語氣冰寒刺骨:“傳朕旨意:偽清幼主福臨,廢黜帝號,貶為庶人,即刻押送南京孝陵側殿幽禁,終身不得出,令其懺悔部族傾覆大明、塗炭生靈之罪孽!”“偽清太後布木布泰,禍亂天下,罪大惡極,依律——送入教坊司,以為亂國者之戒!”
“陛下!”幾位秉持仁政理念的文臣急忙出列,還欲再勸。“不必再議!”朱慈烺斬釘截鐵,語氣毫無轉圜餘地,“此非朕不仁,乃是國法昭彰、天道公義!對禍亂天下的首惡若存婦人之仁,何以告慰億萬蒼生?何以警示後世亂臣賊子?旨意已下,即刻執行!”
旨意既下,帳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文武百官無不感受到皇帝那不容置喙的絕對意誌,以及潛藏在平靜麵容下的雷霆之怒與中興決心。這才是真正的中興之主——賞罰分明,恩威並施,於家國大義、原則底線之上,絕無半分妥協與軟弱。帳內眾人心中凜然,紛紛躬身領旨:“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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