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慈烺專注於應對北方變局和鞏固內部之時,西南方麵,由陳子龍一手策劃的、解決孫可望問題的最終行動,也進入了收官階段。
困守夔州數月,外有豪格大軍壓境,內有部將離心離德,朝廷的援助更是幾乎斷絕,孫可望已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他性情愈發暴戾多疑,動輒打殺屬下,使得人心更加離散。
陳子龍審時度勢,認為時機已然成熟。他秘密聯絡了對孫可望早已不滿的劉文秀、艾能奇,以及被策反的孫部將領,定下了裡應外合之策。
這一夜,夔州城內,風雨交加。被孫可望無故鞭笞的一名親衛隊長懷恨在心,按照與陳子龍約定的信號,悄然打開了西門。早已埋伏在城外的劉文秀部精銳,如同潮水般湧入城內!與此同時,城內被策反的將領也紛紛起事,圍攻孫可望的府邸。
孫可望猝不及防,身邊僅有少數死黨抵抗。混亂中,這位一度叱吒風雲、野心勃勃的梟雄,被亂箭射殺於自己的節度使府大堂之內。其殘餘部眾,大部分被劉文秀、艾能奇收編,小部分潰散。
孫可望之死,標誌著西南地區最大的不穩定因素被徹底清除。劉文秀、艾能奇在陳子龍的協調和朝廷的支持下,正式整合了原大西軍餘部,並接受了朝廷的整編,分彆被任命為四川總兵官和雲南總兵官,名義上歸湖廣總督何騰蛟節製。儘管他們仍保有相當大的獨立性,但至少在名分和戰略上,已完全納入南明體係。
消息傳回南京,朱慈烺終於鬆了一口氣。困擾多時的西南頑疾,終於以一種相對徹底的方式解決。他立刻下旨,嘉獎陳子龍之功,擢升其為右僉都禦史,仍留任西南,協調劉、艾二人,共同應對豪格。同時,厚賞劉文秀、艾能奇及其部下,並承諾將儘快輸送一批糧餉軍械,助其穩固川東防線。
西南局勢的初步安定,極大地減輕了朱慈烺的戰略壓力,使他能更專注於東部主戰場。
而就在此時,又一個意想不到的使者,漂洋過海,來到了南京。來的不是朝鮮人,也不是西洋人,而是來自大明最南端的藩屬——安南越南)後黎朝的使臣。
原來,安南國內一直關注中原局勢。南明弘光政權建立,尤其是在江淮站穩腳跟並取得一係列軍事勝利後,安南國王決定重新向大明遣使朝貢,以確認藩屬關係,並試探這個新朝廷的態度。
朱慈烺在武英殿接見了安南使臣。使臣恭敬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禮,獻上國書和貢品象牙、香料、金銀器等),言辭懇切,表達了對大明正統的尊崇和對弘光皇帝中興的祝賀。
朱慈烺心中明了,安南此刻來朝,政治意義遠大於實際貢品。這代表著南明的影響力和正統性,正在重新得到周邊國家的承認。他溫言撫慰了使臣,重申了大明與安南的宗藩關係,賞賜了使臣及其隨行人員,並下旨冊封安南國王。
在處理安南事務時,朱慈烺特意讓朱慈炤在一旁觀摩。事後,他問朱慈炤:“慈炤,對此事有何看法?”
朱慈炤沉吟道:“皇兄,安南來朝,乃是好事,可壯聲威。然其國亦非全然恭順,曆史上時叛時附。臣弟以為,當示之以恩,亦需懾之以威。可借此機會,要求其開放邊境貿易,尤其是糧食、硝石等物,並可允其商人參與我朝市舶司海貿,以經濟利益捆綁之。同時,亦可暗示,若其心懷異誌,我朝雄師,亦可南下!”
朱慈烺聞言,眼中露出讚賞之色。弟弟的眼光,果然毒辣,不僅看到了表麵的榮耀,更看到了實質的利益和潛在的隱患。“慈炤所言,深合朕心。此事,便由你協助禮部,擬定具體細則。”
朱慈炤欣然領命,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參與朝廷具體事務的處理,心中既感責任重大,又充滿了乾勁。
安南的歸附,西南的平定,以及北方清廷的內亂,使得弘光元年的這個夏天,南明的外部環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改善。朱慈烺感到,自魂穿以來,他第一次真正擁有了一個相對穩固的戰略後方和較為有利的國際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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