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皇宮的抵抗較之外城更為慘烈決絕。多鐸親率最精銳的白甲兵與宗室侍衛,依托層層宮殿、回廊與宮牆構築防線,展開殊死搏殺。箭矢如密雨穿梭,燧發槍的轟鳴震得宮瓦簌簌作響,火銃鉛彈穿透木門、擊碎窗欞,濺起木屑與塵土;每一座殿宇、每一道回廊、每一處石階都浸染著鮮血,成為短兵相接的血腥戰場。守軍憑借地形熟悉負隅頑抗,刀光劍影間,明軍與清軍將士接連倒地,慘叫聲、兵刃碰撞聲在空曠的宮苑中回蕩,久久不散。
但明軍在兵力、士氣與裝備上占據絕對碾壓優勢。入城的京營精銳清一色配備新式燧發槍與震天雷,在近距離巷戰中威力儘顯——燧發槍輪番射擊,精準收割頑抗之敵;震天雷擲入庭院或殿內,爆炸的火光映紅宮牆,碎石與殘肢飛濺,瞬間瓦解守軍陣型。明軍以三人小隊為單位,相互掩護、交替推進,用盾牌抵擋箭矢,用火銃清剿暗藏的敵人,如同利刃般穩步撕裂清軍防線,逐步向皇宮核心區域逼近。
吳三桂部因早年曾駐守遼東、熟悉皇宮布局,被賦予主攻重任。關寧軍將士深知,此戰是洗刷前恥、戴罪立功的最後契機,個個奮勇爭先、悍不畏死。吳三桂身披玄鐵甲,手持長槍,親自衝在前列督戰,額角青筋暴起,聲嘶力竭地呼喊著指揮進攻。他心裡清楚,能否擒獲清廷核心人物,不僅關乎戰事成敗,更直接決定著他與麾下數萬將士的未來命運,容不得半點懈怠。
慘烈的激戰持續了近兩個時辰。夜色如墨,宮牆內外的廝殺聲未曾停歇,直至東方天際泛起一抹魚肚白,寒星漸漸隱去,黎明的微光穿透硝煙,明軍終於突破了清軍最後的防線,如潮水般攻入皇宮核心區域——清寧宮一帶。此時的宮苑早已一片狼藉,殿宇門窗殘破,宮道上屍骸遍地,鮮血順著石階蜿蜒流淌,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與血腥味。
就在一片混亂之中,一小隊衣著華貴、神色慌張的人影試圖從皇宮後門趁亂潛逃,剛出宮門便被巡邏的明軍哨騎發現並迅速截住。領頭的太監想要阻攔,卻被明軍士兵一劍格開。經被俘的宗室侍從辨認,這隊人中赫然包括年僅八歲的清帝福臨順治)與他的母親——時年三十三歲的孝莊文皇後布木布泰!護在他們身邊的並非誓死效忠的多鐸,僅有寥寥數名驚慌失措的太監與宮女,個個麵無人色、瑟瑟發抖。而多鐸,或已在亂軍中戰死,或見大勢已去獨自潛逃後續全城搜捕證實,其在突圍途中被明軍亂軍斬殺)。
“報——!大將軍!擒獲偽清幼主福臨及其母布木布泰!”捷報如同插上翅膀,迅速傳到前線指揮的李定國耳中。
李定國聞訊,即刻策馬趕往現場確認。他翻身下馬,大步走到那對母子麵前,目光落在縮在宮女懷中的福臨身上——幼童小臉慘白,淚水混著塵土淌滿臉頰,眼神中滿是孩童麵對死亡的純粹驚恐;而身旁的孝莊文皇後,雖刻意挺直脊背,強作鎮定地理了理散亂的旗裝,但眼底深處卻藏不住深入骨髓的絕望,看向李定國的目光中,交織著不甘、怨毒與一絲難以察覺的哀求。
目睹此景,李定國心中未有半分凱旋的狂喜,隻湧起一股曆史車輪滾滾向前的沉重——曾經攪動天下、入主中原的清廷核心,如今已成籠中鳥、釜底魚。他沉聲道:“傳令下去,將二人嚴密看管,安置於偏殿,供給飲食如常,不得有任何虐待,但需加派重兵守衛,絕不容有失!”
隨即,李定國命人草擬捷報,以八百裡加急飛馬送往城外皇帝行營,向朱慈烺奏報沈陽大捷、擒獲清廷核心的喜訊。
沈陽城,這座被清廷占據數十年、作為其入侵中原跳板的東北重鎮,在曆經一夜的血火洗禮後,終於在黎明時分重新回到了大明的懷抱。宮牆與城頭之上,殘破不堪的清室龍旗被一一扯下,擲於塵埃;取而代之的是一麵麵嶄新的大明日月旗,在清晨的寒風中獵獵作響,映照著重生的城池與遍地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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