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襲紅衣,麵色陰冷如冰,嘴角掛著一抹邪異笑容,正持劍抵著自己。
看到新娘換人,他臉上沒有任何驚訝之色,隻是上下掃她一眼,淡淡對她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
他用劍尖將她外袍衣襟剝了剝:“這衣服你配穿?脫了。”
第二句。
“我娘子在哪。”
傅葉嘉麵色漲紅,強烈的屈辱感從心底升騰,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什麼意思!?她堂堂郡主千金,不過是一件破衣裳,她有什麼穿不得的?她還嫌這衣裳窮酸呢!為了嫁給他,她都沒計較這是餘幼薇穿過的!
她是哭了,也不介意讓莊懷序知道,她含著眼淚恨恨地看他:“我不就在你麵前嗎?你跟我拜了堂成了親,為什麼不認賬?”
劍光一閃,一陣風在她頭上狠狠掃過,下一秒,傅葉嘉發髻散亂。
他砍斷了她的發!
莊懷序冷淡道:“我沒耐心跟你廢話,餘幼薇在哪!?”
“嗬哈哈哈哈哈……”
頭發散了,傅葉嘉又變成那個在家裡哭鬨著要嫁人的瘋模樣,她精心準備了那麼久,卻什麼都沒變!
她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找不到她了,因為,她已經死了!”
被人拿劍指著,她也不怕,她站起身,再看向莊懷序,眼裡滿滿都是怨恨:“餘幼薇有什麼好?我堂堂郡主之女,費儘心思嫁給你,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不好嗎?論美貌,論才華,論對你的愛,她哪裡比得上我?你拿劍指我,我不怪你。我跟一個死人計較什麼?”
她一把握住他的劍,用力,鮮血順著指間流淌:“循之,我不怪你,我愛你,我愛你!你殺了我更好,這樣我的鬼魂就可以永遠留在你房中,你乾什麼我都陪著你,就算你不肯跟我在一起,我也要每天看著你!你讀書,我和你一起讀,你吃飯,我在你旁邊守著你,無論活著還是死了,我都這樣愛你!”
莊懷序表情漠然,他一把抽回劍,也不顧這樣是否會割傷握劍的人,轉身出了房間。
“來人!夫人不見了!給我搜!”
頓了頓,眼底升上一抹寒氣:“先彆驚動客人。切記,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轉回身,傅葉嘉已經追到門口來,她頭發披散,流血的手扶著門板,鮮血順著門往下淌,她眼裡仍舊恨恨的,卻又暗含一絲暢快:“你不會找到她的,你隻能跟我在一起,莊循之!我才是你拜過堂的娘子!”
莊懷序握著劍,不為所動:“傅葉嘉,你不顧自己的顏麵,連你爹門下侍郎的顏麵也不顧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不說?”
“說什麼傻話,我就是太顧顏麵,才眼睜睜看著你娶了彆人!”
“那便是不肯說了——來人!”
院外又飛快進來兩個仆從。
“少爺。”
“扒光,丟到前院。”
他麵對傅葉嘉,用劍尖挑起她的臉,露出一個溫柔到極致的笑,如往日一般親切迷人。
隻是他手中的劍尚在滴血,顯得他這溫柔薄情且殘忍。
——“你這麼喜歡送上門給人做娘子,我便讓你做個夠。”
兩個仆從領命上前,一個反剪傅葉嘉的雙臂,另一個開始粗暴地扒她衣裳,傅葉嘉見他完全不是開玩笑,而是來真的,她再次嚇出了眼淚,整個人拚了命地奮力掙紮,用頭,用肩膀去撞那兩個仆從,甚至不管不顧去咬他們,眼睛卻憤恨地盯著莊懷序:“莊循之!我是你娘子!我母親是雲英郡主!我父親是門下侍郎!你不顧我們的感情,總該顧忌我父親母親會不會放過你!你今日侮辱我,你就不怕讓人笑話嗎!”
“說什麼傻話?”他低低笑著,“你不怕,我有什麼可怕?”
傅葉嘉的衣裳被扒得隻剩褻衣,再扒下去,便隻有肚兜了,到這一步,對女子來說幾乎與裸體無異,傅葉嘉羞憤欲死,可倘若能被莊懷序看進眼中,她的清白也算給了他,如此想來,竟又有一絲快意。
她想去看莊懷序的表情,可是莊懷序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身去,根本不肯看她!
傅葉嘉臉上滿是怒色,便是她身上脫得隻剩褻衣,他也不肯看她!
難道他,真的對她厭惡至此!?她不信,她不信!
就在此時,一個仆從跌跌撞撞從院外跑進來,麵帶喜色指著外麵,氣都喘不勻道:“少爺!找到了少爺!夫人、夫人在後院的、的柴房裡!完好無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