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將門推開一條縫。走廊裡一片狼藉，積水未乾，應急燈依舊閃爍著紅光，但已經空無一人。
空氣中彌漫著水汽和塑料燒焦的淡淡糊味，看來火警並非誤報，但火勢應該很小，已被撲滅。
他躡手躡腳的溜出來，快速返回之前的觀察室隔間。
隔間裡同樣淩亂，床單被扯掉一半，點滴架倒在地上。
林晏心中一緊，急忙俯身看向床底……
空的！
蘇婉不見了！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起！是被那三個人發現帶走了？還是她自己害怕跑掉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感知。隔間內殘留著蘇婉微弱的氣息，並沒有激烈的掙紮或打鬥痕跡。
而且，如果是被強行帶走，以蘇婉的性格，不可能不發出一點動靜。
是自己離開的可能性更大。
他目光掃過地麵，在積水的反光中，隱約看到幾個朝向門口的、淺淺的濕腳印，是蘇婉的鞋碼。腳印有些慌亂，但方向明確，是朝著樓梯口去的。
她應該是被之前的打鬥和火警嚇到，趁亂跑出去了。
林晏鬆了口氣，但心又立刻提了起來。蘇婉現在精神脆弱，一個人在外麵亂跑，同樣危險！
他立刻循著腳印，在水乾之前，追了出去。腳印消失在樓梯口。
下樓？還是上了更高的樓層？
他略一思索，選擇向下。蘇婉大概率會想離開醫院。
果然，在一樓大廳角落的垃圾桶旁，他看到了蜷縮在那裡、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蘇婉。
她像隻受驚的小鹿，警惕的看著每一個路過的人，直到看見林晏，眼中才爆發出希冀的光芒，幾乎要哭出來。
林晏！她帶著哭腔撲過來，抓住他的胳膊，我好怕…那些人…
沒事了，暫時。林晏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儘量平穩，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
他拉著蘇婉，混在幾個被火警驚動、前來查看或離開的病人和家屬中，低著頭，快速走出了校醫院。
深夜的校園冷清了許多。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四周寂靜。
接下來去哪？身無分文，無處可去。
就在這時，林晏那部屏幕碎裂的諾基亞，頑強的震動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林晏學長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脆又帶著幾分急切和怯意的女聲，聽起來很年輕。
林晏眉頭微皺：你是？
學長你好，我是中文係大一的李萌……我…我室友周婷她…她好像撞邪了！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聽說…聽說你懂這些……能不能請你幫幫忙？我們可以付錢！
撞邪？付錢？
林晏心中一動。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現在急需一個安全的落腳點和資金來源。
具體情況？他保持冷靜。
就是……婷婷她前幾天晚上從圖書館回來後就變得很奇怪，半夜老是坐在床上梳頭，對著空氣說話，還……還笑得很嚇人……今天下午開始，她就一直昏睡不醒，臉色白得嚇人，我們怎麼叫都叫不醒！校醫來看過，說隻是疲勞過度，但我們覺得不對勁……李萌語速很快，充滿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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