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將玉瓶放在桌上，瓶口縈繞的黑氣緩緩旋轉。他取出一張符紙，手指輕點瓶身，黑氣如絲線般附著在符紙上。“跟著它走。”
林婉兒抓起外套：“這次需要準備什麼？”
“所有能帶的法器。”李修然將銅錢劍和符籙塞進背包，胸口突然傳來刺痛。他按住封魔印的位置，指節發白。
符紙在空中飄動，黑氣指引著方向。他們穿過繁華市區，越走越偏僻。最終停在郊外一棟廢棄醫院前。斑駁的牆麵上爬滿藤蔓，破碎的窗戶像空洞的眼睛。
“居然藏在這裡。”林婉兒握緊銅錢劍。
李修然的天眼突然刺痛，視線中整棟醫院被黑霧籠罩。無數扭曲的麵孔在黑霧中掙紮，發出無聲的哀嚎。他踉蹌一步，扶住牆壁。
“又發作了？”林婉兒扶住他。
“裡麵的怨靈……太多了。”李修然深吸一口氣，“暗影組織在囚禁它們。”
他們從側門潛入，走廊裡彌漫著消毒水和腐臭混合的氣味。符紙繼續向前飄去，黑氣越來越濃。李修然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封魔印的灼痛感逐漸加劇。
在二樓轉角，他們發現一扇虛掩的鐵門。門內是個廢棄手術室，地上畫著巨大的陣法。七個玉瓶擺在陣法節點上，每個瓶中都困著一團掙紮的黑影。
“他們在收集怨靈。”李修然聲音發緊。
突然鐵門砰地關上。五個身穿黑袍的人從陰影中走出，為首的是個臉上帶疤的男人。
“等你們很久了。”疤臉男冷笑，“正好需要新鮮怨靈。”
林婉兒擲出符籙，金光閃過卻被黑袍人輕鬆化解。李修然催動天眼，淡金色光芒在眼中流轉。他看清了陣法結構，卻發現自己無法調動足夠靈力。
“你的天眼失控了吧？”疤臉男逼近，“封魔印的滋味不好受。”
李修然咬破指尖，以血為引畫出符咒。這是他剛從祖父筆記中學的秘術，能暫時增強靈力。血符成型的瞬間，他感到經脈劇痛，卻強撐著推向陣法。
紅光與黑氣碰撞，困住怨靈的玉瓶出現裂痕。但李修然隨即咳出一口血，封魔印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強弩之末。”疤臉男揮手，黑袍人同時攻來。
林婉兒擋在李修然身前，銅錢劍舞出金光。但她很快落入下風，手臂被劃出一道血口。
李修然想要再次催動秘術，卻發現手指不停發抖。就在黑袍人即將抓住林婉兒時，他胸前的玉佩突然發出柔和光芒。
光芒所及之處，黑袍人紛紛後退。疤臉男眯起眼睛：“這是……守心玉？”
李修然趁機拉起林婉兒，玉佩光芒為他們開辟出一條路。他們撞開鐵門，沿著來路狂奔。身後傳來黑袍人的追趕聲，但玉佩光芒讓怨靈不敢靠近。
衝出醫院時，李修然幾乎站立不穩。他靠在圍牆上喘息，封魔印處的衣服已被鮮血浸透。
“你的傷……”林婉兒撕下衣角為他包紮。
“不是傷。”李修然擦掉嘴角血跡，“秘術反噬。暗影組織在進行的實驗比想象中更危險。”
他望向醫院方向，天眼還能看到那衝天的黑氣。“他們在試圖融合怨靈，製造某種怪物。必須儘快阻止。”
林婉兒扶著他往公路方向走：“先回去從長計議。”
“沒有時間從長計議了。”李修然按住劇痛的胸口，“每次使用異能，封魔印就侵蝕得更深。在那之前……”
他未說完的話消散在夜風裡。玉佩光芒漸漸暗淡，但那份溫暖還殘留在他心口。這份祖傳之物似乎與封魔印有著某種聯係，或許能成為對抗暗影組織的關鍵。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林婉兒攔下車，扶李修然坐進去。他靠在座椅上，閉目感受體內靈力的紊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封魔印像活物般在胸口蠕動。
“需要聯係風水世家聯盟嗎？”林婉兒低聲問。
李修然搖頭：“現在還不知道誰能信任。”
他望向車窗外飛逝的夜景，城市燈火如常，無人知曉地底湧動的暗流。那些被囚禁的怨靈，失控的異能，還有暗影組織危險的實驗……一切都指向某個更大的陰謀。
“回事務所。”他最終說道，“祖父的筆記裡一定還有我們沒發現的線索。”
救護車駛入市區，醫院遠遠落在身後。但李修然知道，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玉佩在衣內微微發燙，仿佛在回應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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