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猛打方向盤拐進一條窄巷，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聲響。林婉兒抓緊安全帶，足膀在她膝頭微微發顫。
“他們沒追來。”李修然瞥向後視鏡，“但天眼感應到更多暗影成員在往這個方向聚集。”
林婉兒翻開族譜，指尖劃過那行暗紅字跡。“以血為引……如果移動陣眼需要林家血脈，他們一定會全力追捕我。”
車輛駛入城東老區，停在一棟荒廢的宅院前。李修然推開生鏽的鐵門，院中雜草叢生。他徑直走向西側角落，掀開一塊偽裝成石板的金屬蓋板。
“我小時候常來這裡。”李修然率先走下台階，“父親嚴禁我進入地窖，現在想來他早知道這裡藏著什麼。”
地窖深處傳來潮濕的黴味。李修然點亮手機照明，光束掃過布滿灰塵的置物架，最後定格在中央的石台上。
石台表麵刻滿繁複符文，與族譜記載的陣法核心完全吻合。李修然伸手觸摸那些凹痕，左眼銀紋突然不受控製地亮起。
“就是這裡。”他聲音低沉，“逆轉陣法的核心。”
當地修然將手掌按在符文中央時，整個地窖突然劇烈震動。石壁表麵浮起十二道血色刻痕，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動。每道刻痕旁都隱約可見模糊的字跡。
林婉兒急忙舉起族譜對照。“這些刻痕對應城市十二處地脈節點。記載說每道刻痕旁都應刻有林家先祖名諱……”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石壁上的名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去，就像被無形的手擦除。
“名字在消失。”林婉兒聲音發緊，“族譜記載，名字完全消失時地脈節點就會徹底崩潰。”
李修然左眼傳來劇痛，銀光不受控製地掃過石壁。“每個節點都連接著城市重要建築。東區節點對應商業中心，西區節點對應居民區……”
地窖深處突然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李修然將林婉兒護在身後，天眼銀光聚焦在黑暗角落。
黑霧從地麵升起，凝聚成夜鴉的虛影。那雙猩紅的眼睛直視李修然，尖銳的聲音直接傳入腦海：
“李家最後的傳人……你來得太晚了。”
林婉兒抓緊族譜。“它在說話？”
“隻有天眼能聽見。”李修然緊盯虛影，“它說陣法已經啟動，十二地脈節點即將逐一崩潰。”
夜鴉虛影展開霧氣凝聚的翅膀。“當最後一個名字消失，我的本體就將掙脫封印。這座城市將成為新的祭壇。”
石壁上又一道名字徹底消失。李修然左眼銀光閃爍，看到對應的地脈節點正在劇烈震蕩。
“必須阻止它。”林婉兒翻動族譜，“記載說陣法核心與李家人血脈相連，或許你可以……”
李修然再次將手按在石台符文上。銀光順著符文脈絡流動，暫時減緩了名字消失的速度。但左眼傳來的刺痛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我的力量不夠。”他咬牙支撐，“需要清玄道長的幫助。”
林婉兒已經撥通電話，簡要說明情況後按下免提。
清玄道長的聲音在地窖回蕩：“夜鴉是上古風水凶獸，當年被李林兩家先祖合力封印。它正在吸收地脈能量恢複力量。”
“如何阻止它？”李修然問，手掌仍緊貼石台。
“兩個辦法。”清玄道長語氣凝重，“要麼在十二個名字全部消失前加固所有地脈節點，要麼……”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雜音，清玄道長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找到當年封印它的法器……小心暗影……”
通訊中斷了。地窖再次震動，又一道名字變得幾乎透明。
夜鴉虛影發出刺耳笑聲。“沒用的……暗影已經拿到另一半封印法器……他們會在雙月同天時助我徹底解脫……”
李修然左眼銀光突然暴漲。透過天眼，他看到夜鴉虛影與石壁刻痕之間有著無數細絲般的連接。
“這些連接……”他猛然醒悟，“虛影在吸收名字消失時釋放的能量！”
林婉兒也注意到了。“每消失一個名字，虛影就凝實一分。”
她快速翻閱族譜，停在記載封印儀式的那頁。“上麵說當年封印需要李林兩家血脈共同施術。或許逆轉陣法也需要……”
夜鴉虛影突然撲向林婉兒。李修然及時攔在前麵，銀光與黑霧碰撞迸發出火花。虛影被彈開，但李修然左眼流下一道血痕。
“修然！”林婉兒扶住他搖晃的身體。
“沒事。”李修然抹去血跡，“它怕我們發現真相。”
地窖頂部落下灰塵，遠處傳來車輛急刹的聲音。李修然的天眼捕捉到熟悉的氣息。
“暗影的人找到這裡了。”他拉起林婉兒躲到石台後方，“至少來了六個人，帶著特殊法器。”
夜鴉虛影在空中盤旋。“我的仆人們來了……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刻吧。”
林婉兒握緊族譜，翻到最後一頁。在移動陣眼的記載下方，她發現一行極小的注釋。
“李林之血，合而為一，可暫封陣眼。”她輕聲念出，“但需付出代價……”
地窖入口傳來腳步聲。暗影成員已經突破第一道門。
李修然看著石壁上僅存的七個名字，左眼銀光漸弱。他轉向林婉兒，聲音異常平靜。
“我知道代價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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