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門外停下,沉重的呼吸聲透過門板傳來。李修然將林婉兒護在身後,手中緊握最後一張符紙。門把手緩緩轉動,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門被推開一條縫,一隻纏繞著暗紅色紋路的黑色手掌扒住門框。但那隻手掌上的銀色光點比之前更加密集,黑暗能量中流轉著奇異的光澤。手掌沒有進一步動作,隻是停在門口。
李修然注意到手掌中心的眼睛正透過門縫注視著他們。那隻眼睛裡不再隻有原始的吞噬欲望,反而多了一絲探究的意味。
“它沒有攻擊我們。”林婉兒小聲說,左眼的銀光與手掌上的光點相互呼應。
黑色手掌緩緩收回,門外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透過門縫,他們看見黑色手掌正沿著走廊離開,所過之處留下焦黑的痕跡,但避開了他們所在的房間。
確認安全後,李修然扶起林婉兒。“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他們沿著樓梯向下,發現居民樓內的幽靈都已消失不見。樓外空地上散落著暗影組織成員的衣物和裝備,那些人仿佛被徹底抹去,連一絲血跡都沒有留下。
李修然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返回事務所。車上,林婉兒的左眼不斷滲出鮮血,銀光忽明忽暗。
“很疼嗎?”李修然遞過紙巾。
林婉兒搖頭,但蒼白的臉色出賣了她。“不隻是疼...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左眼裡生長。”
回到事務所,眼前的景象讓兩人愣在原地。門鎖被破壞,文件散落一地,書架倒塌,祖父留下的風水法器不翼而飛。最讓李修然心痛的是,那本記錄著家族秘辛的筆記也消失了。
“暗影組織來過。”李修然蹲下身,撿起一片破碎的羅盤碎片。碎片上殘留的黑暗能量讓他手指發麻。
林婉兒突然捂住左眼蹲下,銀光從指縫中迸射而出。“修然,我看見了...”
“看見什麼?”
“那些黑衣人...他們拿走了筆記和法器...還有一個領頭的人在打電話,說‘主上需要天眼樣本’...”
李修然扶她坐到唯一完好的椅子上。“你的能力在進化。但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他翻找醫藥箱,取出紗布和藥水。擦拭林婉兒左眼周圍的鮮血時,他發現那些銀光似乎源自眼球深處,與她的視覺神經交織在一起。
“必須找到控製方法。”李修然撥通了清玄道長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簡要描述了今晚的經曆。清玄道長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靈眸覺醒過度,必須用定魂珠穩定。暗影組織偷走筆記,恐怕是為了破解天眼封印。黑色手掌是古老的地脈守護者,被錯誤召喚後產生了變異。它現在對你們沒有敵意,反而可能是轉機。”
“地脈守護者?”李修然追問。
“古老記載中,地脈有自己的守護者。暗影組織用禁忌法術強行召喚,導致守護者失控。但它與靈眸產生共鳴,說明它認出了同類。”
林婉兒的左眼突然銀光大盛,她不受控製地開口:“它在我們附近。”
幾乎同時,事務所的窗戶被陰影籠罩。黑色手掌出現在窗外,那隻流轉著銀光的眼睛正透過玻璃注視著他們。與之前不同,它現在的體型縮小了許多,能量也更加內斂。
李修然握緊符紙,但黑色手掌沒有攻擊的意圖。它用手指在玻璃上畫出一個符號,與之前在居民樓畫出的“幫助”符號相同。
“它想幫忙。”林婉兒輕聲說。
黑色手掌指向林婉兒的左眼,又指向自己胸口的銀色光點。它畫出一個代表“平衡”的古老符號。
清玄道長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它在提議共生。靈眸過度覺醒會反噬宿主,而它可以分擔這部分能量。但這很危險,我們不了解它的真正意圖。”
林婉兒站起身,緩緩走向窗戶。“我覺得可以相信它。”
“太冒險了。”李修然攔住她。
“我的左眼一直在劇痛,銀光每次閃現都像要燒毀我的神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撐不了多久。”林婉兒推開李修然的手,與窗外的黑色手掌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