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伸手攔住正要上前的林婉兒，自己緩步走向茶幾。他用靈力包裹雙手，指尖在木盒表麵輕輕劃過。盒蓋上天機閣的徽記沾著暗紅色痕跡，觸感粘稠。
“小心點。”林婉兒站在門邊，手裡已經捏好防護符咒。
李修然點頭，手指扣住盒蓋邊緣。木盒開啟的瞬間，一股陰冷氣息撲麵而來。盒內鋪著褪色的綢布，上麵躺著一麵殘破的銅鏡。鏡麵布滿裂紋，卻清晰地倒映出兩人靠近的身影。
“這鏡子……”林婉兒話音未落，鏡中影像突然扭曲。她的倒影在鏡麵上拉長變形，銀眸中的紋路在鏡中顯得格外清晰。
李修然的天眼隱隱作痛，能看見鏡麵縈繞著黑色霧氣。他伸手想取出銅鏡，指尖在距離鏡麵一寸處停住。鏡中，林婉兒的倒影旁突然浮現另一張麵孔。
“母親？”林婉兒驚呼，整個人僵在原地。
鏡中的女子麵容憔悴，嘴唇不斷開合仿佛在訴說什麼，卻沒有半點聲音傳出。李修然的天眼看到鏡底刻著血色符咒，那些扭曲的紋路與林婉兒銀眸中的圖案完全吻合。
窗外傳來烏鴉的啼叫，鏡中母親的麵容突然扭曲變形。五官融化成漆黑的羽毛，最終凝聚成夜鴉的虛影。那虛影在鏡中盤旋，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林婉兒後退半步，銀眸中的紋路微微發亮：“它在呼喚我。”
“彆被影響。”李修然合上盒蓋，切斷鏡中影像，“這麵鏡子被汙染了。”
“可它剛才顯示的是我母親……”
“那是幻覺。”李修然將木盒放到茶幾下層，“暗影組織故意留下這個，想引我們上鉤。”
林婉兒按住胸口，呼吸有些急促：“但母親確實在鏡中出現了，她好像要告訴我什麼。”
李修然打開公寓內的防護陣法，淡金色的光暈在牆壁上流動。他取出天機閣長老給的玉佩，放在木盒旁邊。玉佩上的星圖與銅鏡的氣息產生微妙共鳴。
“你母親曾是研究咒典的專家。”李修然觀察著兩者的反應，“這麵銅鏡可能與她有關，但現在已經被夜鴉的力量汙染。”
林婉兒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想再次打開木盒。李修然及時按住她的手。
“太危險了。”
“我必須知道母親要傳達什麼。”林婉兒的銀眸中閃過一絲執拗，“你剛才也看到了，她在鏡中很痛苦。”
李修然歎了口氣，取出一張符紙貼在木盒表麵：“如果要查看，得做好防護。”
他重新打開木盒，這次先用符紙覆蓋鏡麵。銅鏡在符紙下方微微震動，鏡中傳來細微的啜泣聲。林婉兒湊近細聽，臉色逐漸發白。
“她在哭。”林婉兒的聲音顫抖，“母親在鏡中哭泣。”
李修然的天眼看到符紙下的鏡麵滲出黑色液體，那些液體在木盒底部蔓延，逐漸組成新的圖案。他立即合上盒蓋，用更多符紙封住縫隙。
“鏡中的不是你母親。”李修然語氣嚴肅，“那是夜鴉製造的幻象，它在利用你對母親的思念。”
林婉兒跌坐在沙發上，雙手微微發抖：“可感覺那麼真實……”
“詛咒之力會放大人的情感弱點。”李修然坐在她對麵，“你越是在意，就越容易被控製。”
窗外再次傳來烏鴉叫聲，這次近得仿佛就在陽台。李修然起身拉上窗簾，天眼捕捉到一絲殘留的惡意靈氣。有人在附近監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