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將封印袋塞進背包，檢查了公寓的防護陣法。林婉兒站在玄關，銀眸中的紋路若隱若現。她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有些發緊：“那麵鏡子整晚都在呼喚我。”
“保持清醒。”李修然遞給她一張清心符，“我們得在正午前趕到市中心。”
他們避開電梯，從安全通道下樓。李修然的天眼掃過停車場，確認沒有異常靈氣波動。林婉兒坐進副駕駛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安全帶。
早高峰的車流緩慢移動。李修然專注地觀察著沿途建築的風水格局，發現多處靈氣流動異常紊亂。林婉兒望著窗外，突然按住左眼。
“怎麼了？”
“越靠近市中心，眼睛越疼。”她指縫間滲出細微銀光，“像有什麼在拉扯我的血脈。”
李修然加速駛向廣場。停車後，他們穿過人行道，彙入擁擠的人潮。廣場中央的噴泉正在表演，水幕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遊客們舉著手機拍照，孩子們在喂鴿子。
但李修然的天眼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噴泉上方盤旋著濃稠的黑霧，如同倒懸的漩渦。霧氣中偶爾閃過血紅色的紋路，與銅鏡上的符咒如出一轍。
“就是這裡。”林婉兒突然踉蹌一步，銀眸中的紋路劇烈閃爍。她抓住李修然的手臂，指節發白，“母親的氣息……很強烈……”
李修然扶住她，天眼仔細觀察四周。廣場邊緣的寫字樓外牆上，雕刻著不易察覺的圖案。那些紋路被巧妙地融入現代裝飾中，與銅鏡底部的符咒完全吻合。
“看那些建築。”李修然壓低聲音，“整個廣場被布下了大型符陣。”
林婉兒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銀眸突然刺痛。她捂住左眼，聲音發抖：“符咒在吸收靈氣……它們在抽取地脈之力……”
李修然掏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他注意到廣場地磚的排列暗合九宮八卦，每個節點都對應著一棟建築上的符咒。這個發現讓他後背發涼。
“這不是普通的風水局。”他收起羅盤，“有人在用整個廣場煉製什麼東西。”
林婉兒突然指向噴泉：“水裡有東西在反光。”
噴泉水池底部，隱約可見金屬碎片。它們排列成奇異圖案，與林婉兒銀眸中的紋路遙相呼應。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卻被李修然拉住。
“等等。”李修然的天眼捕捉到異常，“那些碎片是誘餌。”
話音剛落，人群突然騷動。十幾個黑衣人從不同方向包抄過來，動作整齊劃一。遊客們驚慌躲閃，很快清出一片空地。
為首的黑衣人摘下墨鏡，露出布滿刺青的臉。他的目光落在林婉兒身上，嘴角勾起冷笑：“夜鴉大人向您問好。”
李修然上前半步，將林婉兒護在身後。他暗中捏碎袖中的預警符，天機閣的援兵應該很快就能趕到。
“你們在廣場布置這個陣法想做什麼？”李修然質問。
黑衣人首領輕笑：“為了迎接新時代。雙生鏡重組之時，這座城市將成為最好的祭品。”
林婉兒銀眸中的紋路突然亮起。她盯著首領衣領上的徽記，呼吸急促：“你們抓了我母親？”
“林女士是我們尊貴的客人。”首領微微鞠躬，“她正在協助完成偉大的事業。”
噴泉的水幕突然變成血紅色。廣場四周建築上的符咒同時發光，黑霧迅速擴散。遊客們驚恐逃竄，卻被無形的屏障擋住去路。
李修然甩出符咒擊向屏障，火花四濺卻無法突破。首領得意地張開雙臂：“歡迎來到煉成陣中心。”
林婉兒突然跪倒在地，銀眸完全變成銀色。她痛苦地抱住頭，聲音斷斷續續：“母親在哭……她在鏡子裡……”
黑衣人同時結印，廣場地麵的符咒亮起刺目光芒。黑霧凝聚成鎖鏈形狀，向林婉兒纏繞而去。李修然迅速布下防護結界，鎖鏈撞擊在金光上發出刺耳聲響。
“沒用的。”首領搖頭，“她的血脈已經覺醒，注定要成為容器。”
李修然注意到林婉兒左眼流下銀色液體。那些液體滴落在地，竟讓符咒短暫黯淡。他心中一動，取出封印袋中的銅鏡碎片。
“婉兒，看著這個。”他將碎片舉到林婉兒麵前。
銅鏡碎片發出嗡鳴，與廣場地下的金屬碎片產生共鳴。林婉兒的銀眸突然恢複清明，她伸手觸碰碎片，指尖泛起銀光。
“我明白了。”她輕聲說，“母親把破解方法藏在了我的血脈裡。”
首領臉色驟變，厲聲下令：“抓住她！”
黑衣人們一擁而上。李修然揮動符咒迎戰，金光與黑霧激烈碰撞。林婉兒將銀眸之力注入銅鏡碎片，碎片發出強烈光芒。
廣場地下的金屬碎片開始震動，符陣出現裂痕。噴泉血水退去，黑霧逐漸消散。首領怒吼著撲向林婉兒，卻被反彈的力量震飛。
屏障破碎的瞬間，天機閣的援兵終於趕到。黑衣人們見勢不妙，迅速撤離現場。
李修然扶起虛弱的林婉兒。她手中的銅鏡碎片已經化為齏粉，銀眸中的紋路也淡去許多。
“母親用最後的力量修改了符陣。”她靠在李修然肩上，“這個陣法原本是要抽取我的血脈之力，現在反而成了保護城市的屏障。”
遠處高樓頂端，一個黑影靜靜注視著廣場。夜鴉的羽毛在風中飄散，帶著若有若無的歎息。
李修然收起最後一枚銅鏡碎片，感受到其中殘存的平衡之力。林婉兒望著恢複正常的廣場，銀眸中閃過一絲決然。
“我們得加快速度。”她說，“下次見麵，該輪到我們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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