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踩下油門,汽車駛離數據中心。林婉兒檢查著夜鴉的狀況,它蜷縮在她膝頭,羽毛間的藍光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鑰匙指向城北。”林婉兒握緊發燙的鑰匙,“那裡有什麼?”
李修然調整方向盤:“我母親曾經工作的工廠就在城北。工廠關閉後改建成物流中心。”
林婉兒的左眼突然刺痛,銀光不受控製地閃爍。她看到鑰匙表麵浮現出細密的紋路,與記憶中見過的工廠圖紙驚人地相似。
“備份服務器在物流中心。”她確信地說,“鑰匙在引導我們去那裡。”
夜鴉發出虛弱的叫聲,用喙輕啄她的手指。
四十分鐘後,他們抵達城北工業區。曾經的工廠區如今布滿倉庫和物流中心,寬闊的道路上貨車來往穿梭。李修然把車停在一處廢棄的停車場,三人步行前往目的地。
物流中心由多個大型倉庫組成,外圍是鐵絲網圍欄。入口處有保安亭,但隻對貨車進行檢查。他們輕易混入園區,跟隨鑰匙的指引走向最深處的一座倉庫。
這座倉庫外觀與其他無異,但李修然的天眼察覺到異常。倉庫周圍的靈氣流動受阻,形成一片死寂區域。尋常風水師可能會誤認為這是工業區的正常現象,但他能看出這是人為製造的屏障。
林婉兒的左眼穿透倉庫金屬外牆,看到地下另有空間。七台服務器整齊排列,與數據中心見過的型號完全相同。服務器表麵流動著數據光帶,黑色煞氣在其中翻湧。
“在地下室。”她壓低聲音,“七台服務器,排列方式與數據中心的祭壇一致。”
夜鴉突然從她肩頭飛起,落在倉庫側麵的一個通風口前。它用喙啄擊地麵,羽毛間迸發出藍色電火花。電火花落在地麵,竟點燃了看不見的能量軌跡。
李修然取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天眼視野中,黑色煞氣從地下湧出,比在數據中心時更加濃鬱。煞氣中夾雜著熟悉的能量波動,讓他想起母親去世前的異常狀況。
“他們把備份藏在這裡不是偶然。”李修然握緊羅盤,“他們知道我母親曾在這裡工作。”
他們找到一扇隱蔽的側門。林婉兒用鑰匙輕輕一觸,門鎖自動打開。門後是向下的樓梯,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電子設備的氣味。
樓梯儘頭是寬敞的地下空間。七台服務器發出低沉的運行聲,黑色煞氣在機器之間流動。服務器排列成北鬥七星陣型,每台機器都延伸出數據纜線,連接至中央的一個金屬基座。
林婉兒左眼的銀光掃過服務器群。“這些服務器正在重新構建數字祭壇。按照這個速度,最多十二小時就能完全恢複。”
夜鴉飛向其中一台服務器,試圖啄食數據纜線。但這次它的喙被一層無形屏障彈開,藍色電火花在屏障表麵閃爍。
一名穿著白色技術服的男子從陰影中走出。他約莫四十歲,戴著特製眼鏡,鏡片上流動著數據流。
“李修然,我們等你很久了。”男子聲音平靜,“你母親曾是我們最優秀的員工,沒想到她的兒子會成為組織的阻礙。”
李修然認出這名男子。他在母親的老照片中見過這張臉,那時他還年輕,站在母親身旁笑著。
“張叔叔?”李修然難以置信,“你和我母親一起工作過。”
男子摘下眼鏡,露出疲憊的雙眼。“是的,我和你母親都是‘銅雀計劃’的初期成員。她負責風水布局,我負責技術實現。”
林婉兒警惕地擋在李修然身前。“你們對我父母做了什麼?為什麼鑰匙會指向這裡?”
張技術員看向林婉兒手中的鑰匙。“那枚鑰匙是你父母設計的接口裝置,能夠連接現實世界與數字風水陣。你母親察覺組織的真實目的後,偷偷複製了這把鑰匙,藏在你身上。”
夜鴉突然發出尖銳鳴叫。它衝向張技術員,但在半空中被無形屏障阻擋。黑色煞氣凝聚成觸手狀,纏繞住夜鴉的身體。
李修然立即啟動羅盤,金光與林婉兒的銀光彙合,擊散了煞氣觸手。夜鴉跌落在地,羽毛淩亂,但很快重新飛起。
“沒用的。”張技術員搖頭,“這裡的防護係統比數據中心更強。而且...”
倉庫深處傳來清脆的銅雀鳴叫。這聲音與夜鴉的叫聲相似,但更加冰冷機械。
林婉兒的左眼捕捉到聲音來源。在服務器陣列最深處,一個銅雀造型的機械裝置正在運轉。它的雙眼是兩顆紅色晶體,不斷吸收著周圍的黑色煞氣。
“那是‘銅雀’的核心組件。”張技術員解釋,“組織的名稱就來源於此。銅雀不僅是象征,更是控製整個風水陣的關鍵。”
李修然的天眼看到銅雀與服務器之間的能量連接。更讓他震驚的是,銅雀內部封存著一縷熟悉的魂魄波動——與他母親的氣息完全相同。
“你們囚禁了我母親的魂魄?”李修然聲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