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將車停在地下車庫，按照文檔指引找到了通往地脈交彙處的入口。那是一部老舊的貨運電梯，需要特殊密碼才能啟動。林婉兒懷中的夜鴉又脫落了幾根羽毛，體溫低得讓她心驚。
“它撐不了多久。”林婉兒聲音發緊。
電梯緩緩下降，顯示樓層的數字早已失效。當門再次打開時，他們麵前出現了一條充滿科技感的通道。銀白色牆壁上鑲嵌著發光的符文，現代照明設備與傳統風水法器交錯排列。
通道儘頭是一扇厚重的金屬門，門上雕刻著八卦圖案，中央卻嵌著生物識彆裝置。李修然的天眼傳來刺痛，他看見門後湧動的能量如同旋渦。
“文檔裡提到過這個。”林婉兒翻看手機裡的資料，“需要同時驗證生物信息和風水印記。”
李修然將手掌按在八卦圖案上，催動體內靈氣。幾乎同時，林婉兒的左眼銀光自動亮起，掃描了生物識彆裝置。金屬門發出輕微的哢嗒聲，向兩側滑開。
門後的空間讓他們同時屏住呼吸。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廳堂，穹頂高達數十米，四周牆壁布滿精密的電子設備，而地麵則刻畫著複雜的風水陣法。科技與玄學在這裡以不可思議的方式融合。
廳堂中央懸浮著一個發光的球體，無數電纜和靈氣流如同觸須般連接著它。球體表麵不時閃過數據的流光，內部卻隱約可見一個人形的輪廓。
“那是……”林婉兒突然捂住左眼，銀光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母親！”
夜鴉從她懷中掙紮著飛起，灰白色的羽毛在空氣中飄散。它艱難地朝著球體方向飛去，每扇動一次翅膀都顯得吃力。
李修然拉住想要衝上前的林婉兒。“等等，這裡有防禦機製。”
他話音未落，地麵突然亮起。古老的八卦圖案與全息投影交織成一張巨網，將整個空間籠罩其中。能量流動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像是無數個齒輪在同時轉動。
“非法闖入者。”一個冰冷的電子音在廳內回蕩，“立即退出總控室。”
林婉兒指向球體。“那裡麵是我母親的魂魄，我必須救她出來！”
李修然的天眼刺痛加劇，他看見陣法中蘊含的能量足以將他們瞬間撕裂。但他也注意到幾個能量流動不穩定的節點，正是文檔中提到的係統漏洞。
“跟我來。”他拉住林婉兒的手，小心地避開地麵上亮起的紋路，“這個陣法有規律可循。”
他們沿著能量流動的縫隙前進，夜鴉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麵。每當他們靠近球體，地麵的八卦圖就會變換方位，全息投影組成新的障礙。
“左側三步，然後直行。”李修然指揮著，額角滲出冷汗。天眼的負荷讓他視線模糊，但他必須集中精神看穿陣法的變化。
就在他們距離球體隻有十餘米時，整個廳堂的燈光突然變成紅色。警告聲響起，地麵的八卦圖開始旋轉，全息投影凝聚成實體般的屏障。
“能量過載！”林婉兒讀取著牆壁上閃爍的數據，“係統認為我們是威脅！”
球體內的魂魄虛影突然睜開了眼睛。那目光直接落在林婉兒身上，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與急切。
“母親！”林婉兒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
一道能量屏障在她麵前升起，將她狠狠彈開。李修然及時接住她，自己卻因衝擊力撞在身後的控製台上。
夜鴉發出淒厲的鳴叫，用儘最後力氣飛向球體。它在空中劃出一道歪斜的軌跡，灰白色的羽毛如雪片般脫落。就在它觸碰到球體的瞬間，一道裂縫在球體表麵蔓延開來。
“它破壞了防護罩！”李修然強忍天眼的劇痛，看見夜鴉的身體正在消散。那些灰白色的羽毛化作光點，融入球體的裂縫中。
球體內的魂魄虛影變得更加清晰。那是一個與林婉兒有七分相似的女子，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觸摸什麼。
“銅雀計劃……核心在城隍廟……”虛影發出微弱的聲音，每一個字都讓球體的裂縫擴大一分。
林婉兒掙紮著站起，左眼的銀光與球體內的魂魄產生共鳴。“母親，告訴我該怎麼救你出來！”
“時間不多了……”魂魄虛影開始變得透明，“夜鴉……是鑰匙……”
李修然突然明白了一切。夜鴉不僅是林婉兒母親的造物，更是這個陣法的關鍵。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這一天。
此刻的夜鴉已經幾乎完全消散，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它最後看了一眼林婉兒，然後徹底融入球體之中。
球體應聲碎裂，無數光點四散飛濺。魂魄虛影飄然而出，輕輕落在林婉兒麵前。
“我的孩子……”她伸出手，虛幻的手指拂過林婉兒的臉頰。
就在這時，總控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個籠罩在黑影中的人影出現在門口。強大的壓迫感讓整個空間的能量流動都為之一滯。
“終於見麵了，李修然。”黑影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的雜音，“還有林婉兒的母親，我們最重要的‘電池’。”
林婉兒下意識地擋在母親虛影前，左眼的銀光驟然亮起。李修然站到她身旁，天眼全力運轉，試圖看穿黑影的真麵目。
“銅雀計劃不會因為你們的乾擾而停止。”黑影緩緩抬起手，總控室內的能量開始向他掌心彙聚，“相反，你們將成為計劃最後一塊拚圖。”
李修然感到天眼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但他沒有移開視線。在他眼中，黑影的真身正逐漸清晰——那是一個他從未預料到的人。
“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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