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在顛簸中恢複意識，發現自己躺在車後座。他下意識想開啟天眼探查周圍，卻發現視野裡一片空白。那些曾經流動的靈氣軌跡徹底消失了。
“你醒了？”林婉兒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遞過一瓶水，左眼的銀光比平時黯淡許多。
李修然接過水瓶，注意到自己手臂皮膚下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這些紋路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
“天眼完全消失了。”李修然平靜地陳述這個事實。
年長風水師從副駕駛座回頭：“晶體爆炸時產生的能量衝擊改變了你們的異能。這可能是某種進化。”
林婉兒輕輕觸碰車載收音機，銀眸微閃：“這個收音機昨天播放過新聞，內容是城市東區停電檢修。”
她困惑地收回手：“我能通過接觸讀取物品的記憶了，雖然很模糊。”
車輛停在廢棄工廠外圍。三人下車後，幼獸從車廂跳出。它額間的銅雀印記幾乎看不見，身形卻凝實了許多，仿佛從虛影變成了半實體。
工廠內部比他們離開時更加破敗。晶體爆炸的殘骸散落各處，地麵布滿裂紋。
幼獸突然豎起耳朵，朝著工廠深處跑去。李修然立即跟上，金色紋路在奔跑中微微發亮。
在工廠最深處的車間裡，他們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破碎的機械零件正在空中緩慢組合，形成一個模糊的人形。這個人形與之前見過的技術主管十分相似。
“殘留意識在借助機械體重組。”年長風水師警惕地觀察著。
幼獸發出低吼，額間突然亮起微光。它張開嘴，一道淡金色的氣息飄向機械人形。在氣息接觸的瞬間，機械組合的速度明顯變慢。
“它在乾擾重組過程。”林婉兒驚訝地說。
李修然手臂上的金色紋路突然灼熱起來。他本能地抬手對準機械人形，紋路中射出一道金光。金光擊中機械人形後，那些零件紛紛散落在地。
然而散落的零件很快又開始震動，似乎準備再次組合。
“這樣消滅不了它。”年長風水師搖頭，“這隻是一縷意識，本體可能早已轉移。”
幼獸走到散落的零件旁，用爪子輕輕按住其中一個。淡金色的氣息從它身上蔓延開來，逐漸覆蓋所有零件。零件的震動漸漸停止，最後完全靜止。
“它用自身力量封印了這些零件。”林婉兒通過接觸讀取了幼獸的意圖，“但隻能暫時壓製。”
車間深處傳來細微的響動。他們警惕地轉身，看見一位穿著灰色長袍的老者從陰影中走出。
“天機閣長老，玄明子。”老者自我介紹，目光落在幼獸身上，“看來銅雀殘魂與地脈靈氣融合得很成功。”
幼獸警惕地後退半步，但並沒有表現出敵意。
玄明子看向李修然：“你失去天眼，卻獲得了更直接的力量。這些金色紋路是上古風水符文的顯化。”
他又轉向林婉兒：“你的讀物能力會隨著使用逐漸清晰。但要小心，過度使用會讓你混淆現實與記憶。”
“天機閣為何現在出現？”年長風水師問道。
玄明子輕輕揮手，車間中央浮現出一幅靈力構成的城市地圖。地圖上標注著數個閃爍的紅點。
“暗影組織在多個地點同時進行意識轉移實驗。這裡隻是其中之一。”玄明子指向其中一個紅點，“你們阻止了地脈核心被完全激活，但他們的計劃還在繼續。”
李修然注意到玄明子的目光不時瞥向幼獸，帶著某種評估的意味。
“銅雀幼獸現在是什麼狀態？”李修然直接問道。
玄明子沉吟片刻：“殘魂與地脈靈氣融合，形成了罕見的半實體化靈獸。它不再受銅雀本能完全控製，但也不完全穩定。”
幼獸似乎聽懂了這些話，不滿地低鳴一聲。
車間外傳來汽車引擎聲。玄明子神色微變：“暗影組織的巡查隊來了。你們該離開了。”
他遞給李修然一枚玉符：“需要幫助時捏碎它。天機閣會關注你們的行動，但不會直接介入。”
玄明子說完便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車間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