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女屍案
城郊舊物流園的霧氣還沒散,青禾倉庫的鐵門就被沈如晦用撬棍撬開。鐵鏽剝落的瞬間,一股混雜著黴味和腐味的氣息撲麵而來,林殊立刻捂住口鼻,拿出勘查燈——光束掃過積灰的貨架,在倉庫角落的陰影裡,映出一具蜷縮的女屍。
“是她。”葉青蔓的聲音突然發顫,指著女屍的衣角,“那件風衣,是我母親當年的設計款,隻有工坊的核心成員才會穿——她就是我母親說的那個助手!”
女屍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風衣完好,隻是領口的紐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傷口邊緣還沾著未乾的血跡,顯然剛死沒多久。林殊蹲下身,戴手套的手指輕輕撥開女屍的頭發,一張蒼白卻熟悉的臉露了出來——是陳梅!
“怎麼會是她?”沈如晦的眉頭擰成一團,“我們之前查過,陳梅是林霧的徒弟,做紐扣的工人,怎麼會是布料設計師的助手?”
林殊沒說話,而是將勘查燈對準陳梅的手腕——那裡有一道淡紅色的印記,是曇花圖案的烙印,和張強手臂上的標記一模一樣。他又翻開陳梅的手掌,指尖的老繭形態很特殊:掌心的老繭是握刻刀留下的,而指腹的老繭,卻是長期握畫筆形成的——她果然既做過紐扣工人,也做過布料設計。
“凶手故意把她藏在這裡,”林殊的鑷子停在陳梅的衣領處,夾起一根藍色纖維,“和之前的屍體一樣,他在留線索。你看這根纖維,和張強指甲縫裡的一致,都是工坊風衣的專用布料,說明凶手和他們穿的是同一款風衣,是‘曇花’組織的核心成員。”
葉青蔓湊過來,目光落在陳梅緊攥的右手上:“她手裡好像攥著東西。”
林殊小心地掰開陳梅的手指,一張被揉皺的紙條掉了出來,上麵用鉛筆寫著一行模糊的字:“染料配方在星火化工3號車間,彆信……”後麵的字跡被血漬覆蓋,隻剩一個模糊的“葉”字。
“彆信葉?”沈如晦盯著紙條上的字,下意識看向葉青蔓,“葉老師,你母親當年和陳梅的關係怎麼樣?有沒有可能……”
“不可能!”葉青蔓立刻打斷他,聲音帶著急切,“我母親一直很信任她,還把賬本交給她保管,怎麼會害她?這一定是凶手故意寫的,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林殊沒接話,轉而檢查陳梅的腹腔——解剖刀劃開腹壁的瞬間,一股刺鼻的氰化物氣味溢出,和李根胃裡的毒物一致。他在陳梅的胃壁下方,找到了一枚完整的曇花紐扣,上麵刻著“青禾”兩個字,和倉庫的名字完全吻合。
“紐扣是新做的,”林殊將紐扣放進證物袋,“上麵的刻痕還很清晰,說明凶手在殺了陳梅後,特意把紐扣放進她腹腔裡,就是想讓我們去星火化工3號車間——那裡藏著染料配方,也藏著他的陷阱。”
倉庫外的霧氣漸漸散去,陽光透過破窗照進來,落在陳梅的臉上。林殊看著這張曾經在林霧照片裡見過的臉,忽然想起林霧盒子裡的彙款單——收款人是沈建國,彙款人地址寫的就是青禾倉庫,而彙款日期,恰好是陳梅失蹤的前一天。
“陳梅當年不是被控製了,”林殊突然開口,“她是在幫林霧轉移證據。林霧知道自己要出事,就讓陳梅把賬本和染料配方藏起來,還讓她以自己的名義給沈建國彙款,故意留下線索,等著有一天有人能發現真相。”
沈如晦接過證物袋裡的紐扣,指尖劃過“青禾”兩個字:“那凶手殺陳梅,就是為了搶賬本和配方。現在賬本還沒找到,說明陳梅把它藏在了更隱蔽的地方,很可能就在星火化工3號車間。”
葉青蔓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她拿出筆記本,快速記錄著線索:“從側寫來看,凶手現在很著急,他怕我們找到配方和賬本,所以才會連續殺人,想趕在我們前麵銷毀證據。我們現在去3號車間,正好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
三人收拾好勘查工具,走出倉庫時,警車的警燈在陽光下閃著紅光。林殊回頭看了一眼青禾倉庫的大門,心裡忽然有種預感——陳梅的死,不是結束,而是“曇花”案最後的轉折點,隻要找到染料配方和賬本,就能徹底揭開十年前的秘密,抓住真正的幕後黑手。
“走吧,”沈如晦拍了拍他的肩,“去星火化工,讓陳梅的線索,幫我們終結這一切。”
林殊點頭,攥緊了手裡的證物袋——裡麵的曇花紐扣硌著手心,像是在提醒他,林霧、陳梅、張強,還有所有被“曇花”組織害死的人,都在等著一個真相。他和沈如晦、葉青蔓一起,朝著警車走去,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三道堅定的光,朝著最後的真相,一步步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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