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接近
省廳專案組的燈光徹夜未亮,張嵐的審訊記錄攤在桌上,和陳梅的賬本、星火化工的染料配方疊在一起,像一座終於拚湊完整的拚圖。林殊指尖劃過賬本上“沈建國”的簽名,忽然停在一行模糊的記錄上——“2014年10月4日,交付‘最後一批貨’至青禾倉庫,接收人:霧”。
“‘最後一批貨’是什麼?”沈如晦湊過來,指尖點在“霧”字上,“林霧當年接收的貨,會不會就是張嵐說的‘非法染料’?可倉庫裡除了配方和賬本,沒找到任何染料的痕跡。”
葉青蔓坐在對麵,手裡轉著筆,目光落在審訊記錄的某一頁:“張嵐招了,當年的‘貨’不是染料,是摻了氰化物的紐扣半成品——林霧發現後,想把這些半成品銷毀,結果被張嵐和沈建國阻止,才有了後來的火災。”
林殊的心臟猛地一沉。他想起從林霧肝包膜下取出的金屬片,想起張強指甲縫裡的氰化物——原來當年林霧不是要做非法交易,是想阻止這場災難,卻沒能成功。“那批半成品現在在哪?”他追問,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張嵐肯定知道下落。”
“她說不知道,”沈如晦揉了揉眉心,“但從她的微表情來看,她在撒謊,而且提到‘青禾倉庫’時,她的瞳孔收縮了一下,說明那批貨很可能還藏在倉庫裡,隻是我們沒找到。”
三人立刻決定再去青禾倉庫。淩晨的物流園一片寂靜,隻有倉庫的鐵門在風裡發出“吱呀”的響聲。林殊拿著勘查燈,仔細掃過倉庫的每一個角落,忽然停在牆角的一塊水泥地上——地麵的顏色比周圍淺,像是被人重新澆築過。
“這裡有問題,”他蹲下身,用撬棍敲了敲地麵,傳來空洞的聲響,“下麵是空的。”
沈如晦和葉青蔓立刻過來幫忙,三人合力撬開水泥板,裡麵果然藏著一個鐵盒——打開的瞬間,一股刺鼻的氰化物氣味撲麵而來,裡麵裝滿了帶曇花圖案的紐扣半成品,每一枚上麵都刻著半個“霧”字,和林霧的鑰匙字跡一致。
“就是這些,”林殊的手指輕輕拂過紐扣,“當年林霧想銷毀的,就是它們。”
葉青蔓拿出筆記本,快速記錄著:“張嵐把這些半成品藏在這裡,是想等風頭過了,繼續完成交易——她沒想到,十年後我們會找到這裡。”
就在這時,林殊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林硯打來的,聲音裡帶著慌張:“哥,不好了!剛才有個穿黑色風衣的人來家裡,說要找你要‘紐扣’,還說如果不給,就對我不客氣!”
林殊的臉色瞬間變了:“你在家等著,彆開門,我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三人立刻往林硯家趕。路上,沈如晦的手機也響了,是專案組打來的:“沈隊,張嵐從看守所跑了!監控拍到她和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一起離開,手裡還拿著一份賬本複印件!”
“是調虎離山!”葉青蔓立刻反應過來,“張嵐故意讓我們去倉庫,就是為了引開我們,然後去抓林硯,逼我們交出這批半成品!”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林殊的心裡像被火燒一樣——他不能再讓林硯出事,不能再失去任何親人。快到林硯家時,他遠遠看見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正把林硯往車上拉,林硯掙紮著,手裡緊緊攥著一個東西——是林霧留下的那枚完整的曇花紐扣。
“住手!”沈如晦立刻停車,衝了過去。張嵐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回來,愣了一下,隨即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刀,抵在林硯的脖子上:“把紐扣半成品交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他!”
林殊慢慢拿出鐵盒,放在地上:“放了我弟,這些半成品給你,我們不追究。”
張嵐的目光落在鐵盒上,露出貪婪的笑容,剛要伸手去拿,葉青蔓突然衝過去,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刀:“你以為我們會讓你得逞嗎?”
沈如晦趁機將林硯拉到身後,反手將張嵐按在地上。張嵐掙紮著,嘴裡還在大喊:“你們彆得意!‘曇花’還沒結束!還有人在背後盯著你們!”
警察很快趕來,將張嵐帶走。林硯撲進林殊懷裡,聲音裡帶著哽咽:“哥,我好怕,那個人說,他是‘曇花’的人,還說要為沈建國報仇。”
林殊的身體猛地一僵。沈建國——這個名字像一根刺,紮在他和沈如晦之間。他抬頭看向沈如晦,沈如晦的臉色蒼白,眼神裡滿是愧疚:“對不起,是我父親的錯,讓你們受了這麼多苦。”
“這不怪你,”林殊拍了拍他的肩,“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出張嵐說的‘背後的人’,徹底結束這場十年的噩夢。”
葉青蔓看著兩人,忽然開口:“張嵐提到‘沈建國報仇’,說明背後的人很可能和沈建國有關——我們可以從沈建國當年的關係網查起,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落在三人身上。林殊握著手裡的紐扣半成品,心裡忽然明白——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離給林霧、陳梅、張強一個交代,也越來越近了。隻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徹底揭開“曇花”的秘密,讓所有受害者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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