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地下三層樣本庫的溫度異常記錄
地下三層的恒溫係統警報聲像被掐住喉嚨的野獸,斷斷續續地在走廊裡回蕩。林殊舉著應急燈,光束刺破濃重的寒氣,照在牆壁上的溫度計上——紅色指針死死卡在零下十二度,比設定的恒溫值低了整整二十度。
“備用電源啟動了嗎?”他回頭問跟在身後的沈如晦,嗬出的白氣在燈光下散開。樣本庫的門被凍得結了層白霜,指紋鎖早已失靈,隻能用蠻力撞開。
沈如晦正對著對講機嘶吼:“備用電源早就該換了!現在全層斷電,恒溫係統罷工,再不想辦法,庫裡的樣本全得凍廢!”他踹了一腳結冰的鐵門,鞋跟磕在冰麵上滑出刺耳的聲響。
林殊從工具箱裡翻出撬棍,插進門縫用力一撬,冰碴簌簌往下掉。“哐當”一聲,門被撬開一道縫,寒氣像針一樣紮進來,他趕緊用身體頂住門,讓沈如晦先擠進去。
樣本庫裡的景象讓人頭皮發麻——金屬貨架上的樣本管結著白霜,原本透明的保存液凍成了冰柱,標簽紙脆得一碰就碎。角落裡的溫度記錄儀屏幕還亮著,上麵的曲線從淩晨三點開始斷崖式下跌,每十分鐘降兩度,直到剛才徹底黑屏。
“看這裡。”沈如晦指著牆角的通風口,格柵上結著層黑冰,“不是設備故障,這冰裡有東西。”他用小刀刮下一點黑冰,放在載玻片上,在應急燈的光線下,能看到冰碴裡混著細小的金屬碎屑。
林殊突然想起什麼,衝到最裡麵的冷庫前——這裡存放著最關鍵的樣本,門鎖是特製的密碼鎖。他輸入密碼,鎖芯卻發出“哢哢”的空轉聲,顯然也凍住了。“砸開!”他吼道,沈如晦立刻找來消防斧,對著鎖芯猛砸下去。
斧頭劈開冰層的瞬間,一股更冷的寒氣湧出來,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冷庫裡的溫度顯示零下二十七度,架子上的樣本盒已經凍成了冰塊。林殊翻出溫度異常記錄表,最新的一筆記錄停留在淩晨三點零七分,旁邊用紅筆寫著:“通風口有異響,金屬味。”
“是人為的。”他指著記錄表上的字跡,“這是夜班保安的字,他肯定發現了什麼。”沈如晦突然指向冷庫角落的通風管道,那裡的格柵被撬開了,邊緣還掛著半截黑色布料,像是某種工作服的碎片。
“有人故意破壞了通風係統,往裡麵灌了製冷劑。”沈如晦摸了摸管道外壁,冰麵下隱約能看到劃痕,“用硬物撬開的,不是專業人士辦不到。”
林殊突然抓起一支凍住的樣本管,冰殼在他掌心慢慢融化,露出標簽上的編號——與之前在向日葵地找到的項圈編號一致。“這些樣本,和張硯有關。”他聲音發緊,“他們想毀掉所有線索。”
沈如晦突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照亮天花板的消防報警係統:“這裡的煙感報警器被屏蔽了,監控也沒信號——對方顯然早有準備。”
就在這時,林殊手裡的樣本管冰殼徹底化開,管壁上露出一行極小的字:“溫度降到零下三十度,樣本會釋放定位信號。”他猛地抬頭,看向溫度記錄儀最後的數值——零下二十五度,還差五度。
“必須阻止溫度再降下去!”他吼道,“找保溫毯,把樣本箱裹起來!”
兩人手忙腳亂地翻找保溫材料,沈如晦突然指著通風口:“你看那是什麼!”
應急燈光束照過去,隻見通風口深處,一個微型製冷裝置正嗡嗡作響,屏幕上跳動著倒計時——還有十分鐘,溫度將降到零下三十度。
“來不及拆了!”林殊抓起消防斧,對著通風口猛砸下去,金屬格柵瞬間變形,他伸手進去一把拽出裝置,滾燙的掌心被製冷劑凍得刺痛。裝置被扔在地上,倒計時停在了最後十秒。
樣本庫的溫度漸漸穩定下來,林殊看著掌心的凍傷,突然笑了——剛才那支樣本管的冰化開後,管壁上的字還在往下滲墨,最後拚出的竟是個地址,正是向日葵地最深的那片花田。
“他們想毀了線索,卻不知道張硯早留了後手。”他把樣本管放進保溫箱,“這溫度異常記錄,不是災難,是張硯給我們留的路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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