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室的無影燈把趙二餅的遺骨照得透亮,林殊捏著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塊髖骨碎片。x光片上那個米粒大的陰影終於顯露真身——裹在骨渣裡的微型追蹤器,金屬外殼上還沾著點暗紅色的骨膜碎屑。
“居然嵌得這麼深。”沈如晦站在一旁,看著顯微鏡下的追蹤器,眉頭擰成了疙瘩,“這玩意兒得是在他活著的時候就埋進骨頭裡的,不然死後骨質硬化,根本塞不進去。”
林殊用探針撥了撥追蹤器,邊緣的倒刺勾著幾根細小的骨纖維,看得人頭皮發麻。“你看這倒刺的角度,是特意設計過的,一旦嵌進骨頭就很難取出來,稍微一動就會勾著骨膜疼,難怪趙二餅生前總說髖骨那邊針紮似的疼。”
“能定位嗎?”沈如晦遞過信號檢測儀,屏幕上果然跳出來一串微弱的波動,“還在工作,看來是太陽能供電的,藏在骨頭裡倒成了最好的掩護。”
林殊突然想起趙二餅生前說過的怪事——總覺得有人跟著他,不管走到哪都像被盯著,原以為是被害妄想,現在看來,這追蹤器就是最好的證明。“無麵組織這招也太陰了,居然把追蹤器埋進活人骨頭裡,這得多疼啊。”
“不止疼這麼簡單。”沈如晦調出趙二餅的行蹤記錄,“你看,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廢棄礦洞,信號在這裡斷了。這追蹤器不僅能定位,恐怕還能觸發某種裝置——比如,引爆炸彈。”
這話讓林殊手裡的鑷子頓了一下,骨片上的追蹤器仿佛突然有了生命,那閃爍的信號燈像隻藏在骨頭裡的眼睛,冷冷地看著他們。“也就是說,趙二餅從一開始就是他們計劃裡的‘移動炸彈’?”
“很有可能。”沈如晦指著追蹤器背麵的編號,“這型號是軍方淘汰的舊款,黑市上很難弄到,無麵組織裡肯定有懂軍械的人。”
正說著,檢測儀突然發出急促的蜂鳴,屏幕上的信號波動猛地變陡。林殊趕緊把追蹤器放進鉛盒,蜂鳴聲才漸漸停了。“這是……被觸發了?”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還好反應快,不然說不定會引爆什麼。”
沈如晦盯著鉛盒,眼神凝重:“看來他們知道我們找到了追蹤器,這是在警告我們。”他突然想起什麼,“趙二餅的遺骨裡能有這個,那之前發現的那些無名屍……”
林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轉身就往停屍間跑。果然,在另外三具無名屍的骨骼深處,都找到了類似的微型追蹤器,有的藏在顱骨縫裡,有的嵌在指骨間隙,每一個都像顆定時炸彈,藏著無麵組織的陰謀。
“他們不僅殺人,還把屍體當成移動監控點。”林殊看著那些冰冷的追蹤器,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來,“這哪是追蹤器,分明是嵌在骨頭裡的眼睛,盯著我們一舉一動呢。”
沈如晦將所有追蹤器都收進鉛盒,鎖死的瞬間,仿佛聽見裡麵傳來細微的碎裂聲——像是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睛,終於被徹底捂住了。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無麵組織敢把追蹤器埋進骨頭,手裡一定還有更狠的招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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