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山考古現場的氣氛,比天色更加沉重。
臨時拉起的警戒線內,工作人員行色匆匆,臉上都帶著壓抑的不安。幾頂軍用帳篷矗立在發掘區旁,其中一頂最大的裡麵,就躺著那六名昏迷不醒的考古隊員。
謝九安出示證件,帶著林清音穿過警戒線。一進入核心區域,林清音便感到一股無形的陰寒之氣纏繞上來,試圖鑽入肌膚。她體內靈力自行運轉,將這股不適感隔絕在外。幾個守在帳篷外的隊員,雖然佩戴著那枚“寧神佩”,臉色依舊有些發白。
“煞氣比預想的更濃,而且帶有很強的侵蝕性。”謝九安低聲道,眉頭緊鎖。他示意林清音看向主墓室的方向,“玉璜還在裡麵,收容箱隻能勉強壓製,無法完全隔絕。”
林清音點了點頭,沒有急著進入墓室,而是先走向安置昏迷者的帳篷。她需要近距離感受一下受害者身上的煞氣殘留,以更準確地判斷玉璜的特性。
帳篷裡,消毒水的氣味也掩蓋不住那股陰冷的能量殘留。六個人靜靜地躺著,呼吸微弱,眉心那團黑氣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林清音伸出食指,隔空從其中一人眉心拂過,一縷極細微的黑線被她指尖的靈光捕捉,隨即在她指尖化作一絲青煙消散。
“不是簡單的守護靈或怨念,”她收回手,語氣肯定,“是‘葬煞’,一種依附於特定葬儀和陪葬品形成的凶戾之氣,旨在永久守護墓葬,驅逐一切驚擾者。這塊玉璜,恐怕不是普通的禮器,而是經過特殊巫祝儀式處理的‘鎮墓璜’。”
謝九安神色凝重:“能處理嗎?”
“可以,但需要準備。”林清音轉身,“煞氣已與地脈和墓室結構有短暫勾連,強行收取可能會引起反噬。我需要一些時間布置,先切斷它與外界的聯係。”
就在這時,林清音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是蘇曼。
她微微蹙眉,這個時候來電……她對謝九安示意了一下,走到帳篷外相對安靜的地方接起。
“清音!你現在方便嗎?”蘇曼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急切,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在一個很空曠的地方。
“在忙。什麼事?”林清音言簡意賅。
“我知道你忙,但這邊情況有點邪門!”蘇曼語速很快,“我不是在幫我一個畫廊合夥人的忙,籌備一個私人收藏展嗎?今天布展,有一幅剛從歐洲拍賣回來的油畫,出問題了!”
“油畫?”
“對!一幅十九世紀的肖像畫,畫著一個穿黑裙的貴婦。自從它被掛上主展牆,整個展廳的溫度就降得厲害,好幾個工作人員都說聽到有女人在耳邊歎氣,還有一個負責調試燈光的師傅,莫名其妙從梯子上摔下來,腿骨折了!”蘇曼的聲音帶著後怕,“我本來不信邪,可剛才我親自去看……清音,我好像也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就在那幅畫旁邊!”
林清音眼神一凝。隔著電話,她似乎都能感受到蘇曼那邊傳來的微弱但清晰的負能量場。
“你離那幅畫遠點。”她沉聲道,“具體什麼感覺?除了聽到聲音,有沒有看到什麼異象?或者,身體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我……我就是覺得特彆冷,心裡發毛,像被什麼東西盯著。”蘇曼努力回憶,“畫本身看起來很正常,就是……就是覺得畫裡那個女人,她的眼神好像會動,一直在看著你,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
“洞察之眼”悄然在林清音心底開啟,雖然隔著遙遠的距離,無法直接“望氣”,但她能通過蘇曼的描述和語音中蘊含的情緒波動,進行基礎的“卜算”與遙感。
刹那間,破碎的意象在她腦海中閃過——昏暗的展廳,濃重的、如同實質的黑暗從畫框彌漫而出,一雙充滿嫉妒與掌控欲的冰冷眼睛……以及一絲纏繞在蘇曼氣息上的、試圖滲透的灰色絲線。
“詛咒物。”林清音得出結論,聲音冷靜,“而且目標明確,是針對擁有者或長時間接觸者的精神侵蝕與運勢詛咒。蘇曼,你已經被初步標記了。”
“什麼?!”電話那頭的蘇曼嚇得聲音都變了調,“那怎麼辦?我這就把畫扔了!”
“沒用。”林清音打斷她,“詛咒已經通過‘認知’和‘恐懼’與你建立連接,扔掉畫本身,它依然會通過無形的聯係影響你,直到你精神崩潰或發生‘意外’。”
她頓了頓,快速權衡。考古隊這邊情況緊急,但玉璜的“葬煞”特性決定了它需要時間和特定手法處理,急不來。而蘇曼那邊的詛咒油畫,雖然凶險程度可能不及玉璜,但發作更快,目標直接是她的好友。
“聽著,蘇曼,”林清音語速加快,“我現在暫時脫不開身。你立刻做三件事:第一,找一塊紅布,越大越好,把那幅畫完全罩起來,隔絕它對外界的影響。第二,你自己,馬上離開展廳,去人多、陽氣足的地方,比如市中心的大型商場,曬曬太陽,至少待兩個小時。第三,在我趕到之前,無論如何,不要再靠近那幅畫,也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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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馬上照辦!”蘇曼連聲答應,顯然被嚇得不輕。
掛斷電話,林清音回到帳篷,看向謝九安,直接說道:“謝長官,我需要暫時離開一下。”
謝九安剛才隱約聽到了部分對話,眉頭緊皺:“這裡的情況……”
“這裡的情況暫時穩定。”林清音打斷他,“‘葬煞’爆發需要觸發條件,隻要不強行衝擊墓室核心,昏迷者的情況不會立刻惡化。我已經知道如何處理玉璜,但需要準備幾樣特殊的材料,城裡才能找到。而且……”
她目光掃過昏迷的考古隊員:“我朋友那邊遇到了更緊急的‘詛咒’事件,已經出現人身傷害,我必須先去處理。”
“詛咒?”謝九安捕捉到這個詞,“需要支援嗎?”
“不用。類型不同,你們的人處理不了。”林清音搖頭,“給我地址和臨時通行證,我處理好之後,會立刻帶著所需材料返回。在此期間,讓你的人守住墓室入口,絕對不要進去,也不要試圖用任何能量設備刺激玉璜。”
她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謝九安看著她沉靜卻堅定的眼眸,知道無法阻攔。他快速寫下一個地址和聯係方式遞給她:“保持聯絡。這裡我會看住。”
林清音接過紙條,不再多言,轉身快步離開。她肩頭隱形的雲鶴振翅飛起,在前方引路,仿佛能驅散前方一切的阻礙。
謝九安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警戒線外,目光深沉。他抬手按了下耳麥:“指揮中心,調取‘曼陀羅畫廊’及周邊區域近期所有異常事件報告。另外,準備一輛車,隨時待命。”
他有一種預感,這幅“詛咒油畫”,恐怕不僅僅是另一個獨立的詭物事件那麼簡單。而林清音展現出的這種隔著電話就能精準判斷詭物類型的能力,更是讓他心中的探究欲達到了頂點。
渡厄當鋪的新主人,比他想象的,還要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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