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晨霾低垂_我的當鋪通陰陽,顧客皆權貴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55章 晨霾低垂(1 / 1)

黎明的微光,終究是艱難地穿透了厚重的雲層與當鋪窗欞上積年的塵埃,在室內投下幾縷慘淡的、缺乏溫度的光斑。黑暗退去,但彌漫在當鋪內的壓抑氛圍卻並未隨之消散,反而如同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蘇曼被林清音和謝九安扶到了隔間的床鋪上躺下。她渾身冰冷,額角不斷滲出虛汗,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每次閉上眼,那片充斥著扭曲麵孔與冰冷拖拽力的灰暗深淵便如影隨形,讓她驚悸地猛然睜眼,急促喘息。林清音喂她的寧神藥丸似乎起了一些作用,至少那種靈魂被撕裂的劇痛緩和了許多,但精神上的創傷與極度透支帶來的虛弱感,卻非藥石能立刻撫平。她蜷縮在薄被裡,身體細微地顫抖著,像一隻受驚後竭力蜷縮起來的小獸。然而,在她偶爾清明的眼神深處,除了後怕,更有一股微弱卻頑強的火苗在閃爍——那是親手剝離了一絲詭異力量後帶來的、混雜著痛苦的成就感。她不再是完全無能為力了,這個認知,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在她被恐懼淹沒的邊緣,提供了些許支撐。

謝九安沉默地將隔間的簾子掀起一角,讓些許光線透入,又去後院灶間燒了熱水。他動作麻利,卻始終緊抿著唇,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鬱。看著蘇曼慘白的臉和林清音明顯不佳的氣色,一種前所未有的焦灼在他胸中灼燒。他習慣於麵對看得見摸得著的敵人,刀劍相向,生死分明。可眼下這玩意兒,藏身於一件看似無害的舊物之中,攻擊方式詭譎陰毒,專挑人心最柔軟處下手,讓他空有一身武力卻難以施展,這種憋悶感幾乎讓他窒息。他隻能將這股無處發泄的躁動壓進心底,化作更深的警惕,守護在她們身旁。

林清音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她強行催動祖靈骨笛,護持蘇曼並參與剝離,本就未愈的神魂再次受創,識海如同被細針反複穿刺般隱痛不止。她靠在櫃台邊的椅背上,臉色比窗外透進的晨光還要蒼白幾分,眼下的青黑愈發明顯。但她不能倒下。她是渡厄當鋪的主人,是三人中的主心骨。她強打著精神,細致地檢查了蘇曼的狀況,確認她隻是精神透支而非被深度汙染後,才略微鬆了口氣。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櫃台上的那台收音機。

此刻,它安靜得如同一個死物,泛黃的外殼在晨光中顯得更加破舊,昨夜那幽綠的光芒和詭異的波動仿佛隻是一場集體噩夢。但林清音知道不是。她的感知比謝九安和蘇曼都更為敏銳,她能察覺到,在那死寂的外殼之下,那灰色的核心印記並未消失,甚至並未因被剝離了一縷分支而真正衰弱多少。它隻是……隱藏得更深了,像是一條被打草驚了的毒蛇,縮回了洞穴,舔舐著微不足道的傷口,等待著下一個更佳的攻擊時機。並且,因為蘇曼的成功剝離,它似乎產生了一種新的“警惕”,一種針對“分離”能力的防禦機製正在悄然形成。

“它‘學習’得很快。”林清音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對走近的謝九安低語。

謝九安眼神一凜:“意思是,下次曼曼再用那種方法,會更危險?”

“不止是曼曼的方法。”林清音輕輕搖頭,指尖無意識地揉著刺痛的太陽穴,“它可能會調整攻擊模式,甚至……可能將我們三人,尤其是曼曼,視為優先清除的威脅。”詭物並非沒有本能,這種具備精神侵蝕和模仿能力的東西,其“生存”和“擴散”的本能或許更強。

就在這時,後院的方向,那厚重的簾幕之後,再次傳來一絲異動。並非昨夜那種帶著探究與挑釁的精神波動,而是一種……沉悶的、壓抑的撞擊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重重地敲打著牆壁或地麵,伴隨著鎖鏈拖曳的細碎聲響,以及一聲極其低沉、仿佛來自喉嚨深處的、混合著痛苦與暴戾的嘶吼。

謝九安瞬間轉身,目光銳利如刀地刺向後院簾幕,右手再次按上了破雲刃。墨淵那家夥,又在搞什麼鬼?昨夜他的魯莽舉動已經惹來了麻煩,難道還不消停?

林清音也是心頭一緊。墨淵的存在始終是一個極度不穩定的因素。他體內的兩種力量在互相傾軋,任何外界的刺激,尤其是這種同屬陰暗詭異範疇的力量交鋒,都可能成為打破平衡的最後一根稻草。

簾幕的晃動停止了,那撞擊聲和嘶吼也沉寂下去,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但空氣中,卻留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更加冰冷的寒意,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躁動不安。

“他……也被影響了。”林清音語氣肯定。收音機內的詭物力量,其影響範圍或許並不局限於直接接觸者,墨淵這種狀態特殊的存在,更容易被其散發的負麵精神波動所引動。

謝九安眉頭緊鎖,對於墨淵,他始終抱有極強的戒心。“他是個麻煩。清音,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前後皆敵。”他的意思很明顯,要麼想辦法徹底解決收音機的問題,要麼……考慮如何處理墨淵這個潛在的巨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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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音沉默了片刻。她何嘗不知墨淵的危險?但祖靈骨笛傳遞給她的隱約感應,以及“渡厄”二字承載的某種冥冥中的責任,讓她無法輕易做出“清除”的決定。墨淵,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個需要“渡”的“厄”。

“再等等看。”她最終隻能這樣說,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先解決眼前這個。”

她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收音機上。經過昨夜的嘗試,強行剝離風險太大,而等待其再次啟動又過於被動。必須找到其他方法。

她的目光掃過當鋪內那些蒙塵的博古架,上麵擺放著一些看似尋常、實則或多或少沾染了些許異常氣息的舊物。這些都是以往“渡厄”的殘留,或是尚未顯現真正異常的半成品。或許……可以從它們身上找到一些線索,或者,某種“工具”?

“九安,”她忽然開口,“幫我找找,有沒有什麼東西,給人的感覺是‘隔絕’、‘封禁’,或者……‘吸收’負麵情緒的?”她需要一些輔助,來應對這收音機詭異的精神汙染特性。

謝九安對於這些“雜項”並不擅長,但他信任林清音的判斷。他點了點頭,開始在不大的當鋪內仔細搜尋起來,目光掠過一件件蒙塵的物件,試圖從中分辨出林清音所需要的那種特殊“感覺”。

時間在沉寂與搜尋中緩緩流逝。晨光漸漸變得明亮了些,街麵上開始傳來零星的行人腳步聲和隱約的市井嘈雜,仿佛另一個世界的聲音。而當鋪內,卻依舊隔絕在一片詭異的寧靜與低氣壓之中。

床鋪上的蘇曼似乎終於沉沉睡去,呼吸變得平穩了些許,但眉頭依舊緊蹙,顯然睡得並不安穩。

謝九安在一堆舊書冊中發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黑沉木雕刻的盒子,盒子表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無法辨認的符文,入手冰涼,給人一種沉靜隔絕之感。他將其遞給林清音。

林清音接過黑木盒,仔細感知了一下,點了點頭:“有點意思,像是某種封魂盒的粗劣仿製品,雖然效力微弱,但確實有隔絕精神波動的效果。”她將盒子放在收音機旁邊,那盒子表麵的符文似乎微微亮了一下,收音機周圍那種若有若無的、令人心煩意亂的殘餘波動,似乎真的被削弱了一絲。

但這還遠遠不夠。

就在林清音凝神思考下一步該如何進行時——

“叮鈴——”

當鋪門口那串許久未曾響過的老舊風鈴,突然發出了一聲清脆卻略顯滯澀的鳴響。

有人來了!

謝九安瞬間閃身到了門邊,透過門板的縫隙向外望去。林清音也立刻打起精神,將黑木盒稍稍挪到不那麼顯眼的位置,整理了一下衣襟,做出了迎客的姿態。隻是她蒼白的臉色和眼底的疲憊難以完全掩飾。

鋪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深色工裝、頭發花白淩亂、眼窩深陷的老人,怯生生地探進頭來。他手裡緊緊攥著一個用舊布包裹的長條狀物件,眼神渾濁,帶著一種底層勞動者特有的拘謹和深深的憂慮,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惶。

“請……請問,這裡……收東西嗎?”老人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不確定的顫抖。

林清音壓下身體的種種不適,臉上露出一個儘可能溫和的笑容:“老人家,請進。我們這裡確實是當鋪,您有什麼東西想典當?”

老人遲疑地挪了進來,他身形佝僂,腳步虛浮,看起來狀態很不好。他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當鋪,目光在掃過櫃台時,似乎無意間瞥見了那台老收音機,他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恐懼,有悲傷,還有一種……仿佛看到熟悉之物的怔忡。

雖然隻是極其短暫的一瞬,但一直密切觀察著他的林清音和門邊的謝九安,都清晰地捕捉到了這一細節。

這個老人,似乎認得這台收音機?或者說,認得這種類型的收音機?

老人很快收回了目光,仿佛剛才的失態隻是錯覺。他將手中緊緊攥著的舊布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櫃台上,一層層地打開。

裡麵露出的,是一把老舊的木工刨刀。刨刀的木柄被磨得光滑油亮,可見常年使用,但金屬的刨刃部分卻布滿了深紅色的、如同鐵鏽卻又更加暗沉詭異的斑點,並且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淡淡腥氣。

又一件帶著不祥氣息的舊物。

林清音的心緩緩沉了下去。晨霾低垂,新的“厄”,似乎已經循著某種無形的軌跡,接踵而至。而櫃台上的那台收音機,在老人進來後,仿佛徹底變成了一件死物,連最後一絲微弱的殘留波動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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