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輯上,這是當前所有可能路徑中,唯一生存概率高於百分之五的方案。”
“……選擇權,在你們。”
他將最終的決定權,交還給了他們。但這決定,何其殘忍。
林清音踉蹌了一下,無力地靠在床柱上,看著榻上氣息奄奄的蘇曼,又看了看麵色沉凝的謝九安。她明白,墨淵說的是事實。繼續溫養,不過是延緩死亡,而且延緩的時間,可能還不夠“眼睛”下一次攻擊的到來。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絕境。
謝九安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血紅,卻帶著一種壯士斷腕般的決絕。他看向林清音,聲音低沉而沙啞:“清音……我們……沒有彆的路了。”
林清音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她知道,謝九安說得對。可是……
就在這時,床榻上傳來一聲極其微弱的、仿佛用儘全身力氣的聲音:
“……用……我……”
蘇曼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隙,渙散的目光艱難地聚焦,看向爭執的三人。她聽到了,聽懂了。劇烈的痛苦讓她連思考都變得困難,但求生的本能和守護同伴的執念,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她不要緩慢地枯萎,不要成為同伴的拖累。
既然這副殘破的靈魂還有這點用處,那就……物儘其用吧。
“……做……餌……”她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卻帶著一種令人心顫的平靜,“……引它……出來……”
“曼曼!”林清音撲到床邊,淚水滴落在蘇曼蒼白的手背上,“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蘇曼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反握住林清音的手,力道輕得幾乎感覺不到,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清音……信我……”
“……也……信他……”她的目光,似乎瞥了一眼墨淵。
她不是在相信墨淵的“善意”,她是在相信他那絕對理性的計算,相信這是目前唯一可能活下去的方法。也是在相信她自己,相信她那飽經摧殘卻依舊未曾熄滅的意誌,能夠在那危險的“共鳴”中,守住最後的清明。
林清音看著蘇曼眼中那微弱卻燃燒著的火焰,所有勸阻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她明白,這是蘇曼自己的選擇。她作為朋友,能做的,不是阻止,而是竭儘全力,陪她走完這條最危險的路。
她抬起頭,擦去眼淚,看向墨淵,眼神裡充滿了血絲,卻不再有猶豫:“需要怎麼做?具體方案!”
謝九安也重重地點了點頭,表明了他的態度。
墨淵瞳孔中的數據流微微加速,似乎對這麼快達成一致有些意外,但他的聲線依舊平穩:“……方案如下……”
“……首先,需要構建一個‘共鳴放大陣列’,核心需一件能與目標靈魂產生深度共鳴的‘媒介’……”
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清音身上,“……你的祖靈之力,與目標聯係最深,可作為最佳媒介。但此過程,對你消耗極大,且需承受部分共鳴反噬。”
“……其次,需要絕對穩定的外部環境,隔絕一切乾擾。任何意外都可能導致共鳴失控。”
他的目光轉向謝九安,“……守護任務,至關重要。”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他看向蘇曼,“……目標需要主動放開靈魂防禦,引導甚至‘回憶’那些破碎的記憶片段,主動與‘表層陰影’建立共鳴……這個過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需要極強的意誌力。”
主動回憶最痛苦的記憶,主動將靈魂的傷口暴露……這其中的凶險,不言而喻。
蘇曼緩緩地、極其緩慢地,點了點頭。表示她明白了,也接受了。
計劃就此定下。
沒有歡呼,沒有鼓舞,隻有一種近乎悲壯的凝重。他們選擇了一條最險的路,將所有的希望,寄托於蘇曼那破碎的靈魂能否在毀滅的邊緣,吸引到那線縹緲的生機。
林清音開始調整自身狀態,準備承擔作為“媒介”的重任。
謝九安轉身走向當鋪外圍,他要將這裡的防禦提升到前所未有的級彆。
墨淵再次沉浸入數據的海洋,開始設計那個危險的“共鳴放大陣列”。
而蘇曼,則重新閉上雙眼,不再對抗靈魂的劇痛,反而開始主動地、一點點地沉入那些被她刻意遺忘和封存的記憶碎片之中……
以身為餌,向死而生。
這是絕望中的豪賭,也是他們唯一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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