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感覺一股寒意,從脊椎一路攀升至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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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裡,還有其他人,也接了同樣,或者相關的任務,並且已經潛入了玉槐居?
會是誰?
是剛才那個神秘的保鏢?還是……另有其人?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知道,他必須在三秒內,用同樣的方式回應,否則,對方將會把他判定為“未知威脅”,並采取相應的行動。
回應,意味著承認自己的身份,將自己置於一個未知的盟友或敵人的視線之下。
不回應,意味著他將同時麵對組織內部和外部的雙重威脅。
他的人生,從未像此刻這般,危機四伏。
他看了一眼遠處燈火通明的主宅,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槐稚秀那張乾淨的,帶著一絲憂鬱的臉。
他緩緩地抬起手,食指在耳麥的側麵,用一種特定的頻率,輕輕敲擊了一下。
——滴。
他做出了選擇。
他回應了那個寂靜的警報。他不能成為一個被動的靶子,他必須知道對方是誰,目的為何。
直到交班時間,對方都沒有再發出任何信號,也沒有現身。
顧念走進安保中心的更衣室,裡麵空無一人。他打開自己的儲物櫃,正準備換下製服,動作卻猛地一頓。
他的儲物櫃裡,多了一樣東西。
一枚棋子。
一枚黑色的,由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圍棋棋子。
棋子被放在他疊得整整齊齊的便服上,在昏暗的燈光下,反射著幽深而危險的光。
顧念的瞳孔驟然收縮。
在組織的溝通體係裡,白子,代表“等待”或“對話”。而黑子,則代表著——“威脅”與“行動”。
這不是邀請,這是警告。
他拿起那枚冰冷的棋子,在棋子的底部,看到了一行用針尖刻下的,幾乎無法用肉眼看清的小字。
“目標是我的。滾。”
字跡鋒利,充滿了不容置喙的霸道與殺意。
一股冰冷的怒火,從顧念的心底深處升騰而起。這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身為頂尖殺手的尊嚴,被赤裸裸地挑釁了。
他一直是一匹獨狼,在他的狩獵場裡,他就是唯一的規則。而現在,卻有另一頭狼,闖入了他的領地,用一種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了所有權。
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充滿敵意的保鏢。他不僅發出了信號,確認了顧念的身份,還用這種方式,對他下了最後通牒。
“滾。”
顧念緊緊地攥住那枚黑子,冰冷的石子幾乎要嵌進他的掌心。
這件事,讓整個任務的性質,都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這不再隻是他與自己內心掙紮的戰鬥。一場來自組織內部的,殘酷的同類競爭,已經拉開了序幕。
槐稚秀,這個讓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情緒的目標,此刻,在他的眼中,又多了一重身份。
她不再僅僅是他的任務,也成了另一個殺手的獵物。
這個認知,像一根毒刺,紮進了顧念的心裡。他無法分辨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是任務被搶奪的憤怒?還是……一種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本能的抗拒?
他抗拒“他”的獵物,被彆人染指。
他走出玉槐居,開著車消失在夜色中。
他沒有回家,而是將車開到了一處廢棄的碼頭。他坐在車裡,看著遠處江麵上星星點點的漁火,拿出了那把槐稚秀送給他的,黑檀木梳。
在另一隻手裡,是他剛剛收到的,那枚冰冷的黑曜石棋子。
一把,是來自陽光下的,帶著溫度和善意的饋贈。
一枚,是來自陰影裡的,帶著殺意和威脅的警告。
它們代表著他此刻所處的,兩個極端的世界。
他知道,他不能“滾”。他一旦離開,就等於承認自己是失敗者,是組織的棄子。而那個神秘的同類,也絕不會輕易地放過一個知道了自己身份的“競爭者”。
棋局已經開始。
他,槐稚秀,還有那個隱藏在暗處的“黑子”,三個人,都已身在局中。
而他,必須改變策略。在殺死她之前,他必須先保證……她不能死在彆人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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