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充滿了煙火氣的“重生日”,像一簇溫暖的篝火,在臨淵市這個寒冷的初冬裡,為顧念和槐稚秀帶來了片刻的,卻又足以銘記一生的慰藉。
但篝火終將熄滅。當黎明再次到來時,他們必須麵對的,依舊是那片冰冷而危險的,現實的荒原。
“生日”過後的第二天清晨,顧念便回到了那個充滿了肅殺氣息的地下指揮中心。他身上的柔軟與溫情,再次被那層冰冷的,屬於“安全顧問”的專業外殼所包裹。
他知道,現在絕不是沉溺於溫柔鄉的時候。林薇這條最毒的蛇,還潛伏在暗處。她就像一個最高明的獵手,充滿了耐心,在等待著他們露出最致命的破綻。
“有什麼新消息?”顧念看著屏幕前,同樣一夜未眠的陳博,開門見山地問道。
“有。”陳博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將一段經過處理的監控視頻,調到了主屏幕上。
視頻的畫麵,是臨淵市一家私人醫院的vip停車場。時間,是昨天深夜。
畫麵中,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兜帽的女人,快步走進了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轎車。雖然畫麵有些模糊,但顧念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那獨有的,如同貓科動物般,優雅而危險的身形。
是林薇。
“她去見了誰?”顧念問道。
“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陳博切換了另一個角度的監控畫麵。畫麵中,一個穿著病號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被一名護工推著,也上了同一輛車。
當畫麵放大,清晰地照出那個男人的臉時,顧念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張臉他見過。
是在畫展那夜被淩風一槍擊倒,本該當場死亡的“金蠍”組織的那個“服務生”!
“他沒死?”顧念的聲音,冰冷了下來。
“沒有。”陳博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淩風那一槍,打偏了半寸,避開了他的心臟。他被我們的人,以‘恐怖襲擊嫌疑人’的身份,秘密送進了這家由槐先生控股的醫院,進行搶救和監視。我們本想從他嘴裡,撬出一些關於‘金蠍’的情報。但他嘴很嚴,什麼都不肯說。”
“而林薇,”陳博指著屏幕上那輛消失在夜色中的轎車,“就在昨晚,用一種我們至今都無法理解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這座防衛等級堪比軍事基地的醫院裡,將他劫走了。”
顧念看著屏幕,久久沒有說話。
他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
林薇,為什麼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救一個,“金蠍”組織的,普通的殺手?
“組織”與“金蠍”,在“教授”覆滅後,本該是敵對關係。林薇的這個舉動,完全不符合邏輯。
除非……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顧念的腦海中,瞬間形成。
“她不是在救他。”顧念緩緩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徹骨的寒意,“她是在……招募他。”
“什麼?”陳博有些不解。
“‘教授’派係覆滅,林薇雖然逃了出來,但她手下,已經沒有可用的力量了。她成了一個,光杆司令。”顧念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而‘金蠍’,在經曆了四合院和音樂會兩次慘敗後,同樣元氣大傷,並且失去了‘組織’這個最大的金主。他們現在,急需一個新的‘雇主’,來為他們提供資金和任務。”
“所以,林薇,正在試圖,將‘金蠍’這群亡命之徒,收編成她自己的,私人的複仇軍團。”顧念得出了最終的,也是最可怕的結論。
陳博聽著顧念的分析,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接下來要麵對的,將不再隻是一個善於偽裝的女性殺手。而是一個,由最頂尖的殺手領導的,一群毫無底線,為了錢什麼都敢做的,瘋狗!
“立刻,通過淩風,向‘金蠍’組織內部,傳遞一個消息。”顧念當機立斷,下達了命令。
“告訴他們,他們的成員‘響尾蛇’,在阿爾卑斯山,並不是死於我們的埋伏。而是被‘教授’,當成了清理門戶的炮灰,從背後滅了口。”
“另外,告訴他們,‘教授’手中還掌握著一份足以將整個‘金蠍’組織都送上國際軍事法庭的他們所有黑色交易的原始賬本。”
陳博的眼睛,瞬間亮了。“嫁禍!離間計!”
“對。”顧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我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我隻要,在林薇那支複仇軍團,真正成型之前,先在他們內部,埋下一顆,猜忌與分裂的,炸彈。”
“我要讓他們,狗咬狗。”
……
就在顧念開始布局,應對這場新的危機時。
槐稚秀,也開始了她自己的,“戰鬥”。
她將那間充滿了她和母親回憶的畫室,暫時地,封存了起來。
她搬到了主宅一樓的一間,陽光充足的,小小的書房裡。
她沒有再畫畫。
她讓福伯,為她找來了所有關於基礎的金融、法律、和企業管理的書籍。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她像一個最刻苦的初學者,從零開始學習著那些她曾經最不感興趣也最不擅長的東西。
她知道,自己無法像顧念一樣,去直麵那些血腥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