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蹤陣內,時間與空間失去了常理。對於陷入其中的烈陽堡士兵而言,每一秒都漫長如一個世紀,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未知的絕境。濃稠的乳白色霧氣不僅剝奪了他們的視野,更扭曲了他們的聽覺與方向感,將這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精銳,硬生生拆解成了一盤散沙,一群在迷宮中徒勞掙紮、引頸待戮的困獸。
王大牛如同霧中的山魈,對這片被陣法覆蓋的區域了如指掌。他摒棄了沉重的塔盾,隻提著一根黝黑鐵棍,腰間彆著幾把李思哲出品的、刻畫著極不穩定卻鋒利異常的附魔匕首。他帶領的護衛隊化整為零,以三到五人為一個狩獵小組,憑借林越賜予的簡易“指路”木牌和對地形的絕對熟悉,在迷霧中穿梭自如。
狩獵,開始了。
一組烈陽堡士兵背靠著一棵歪脖子老樹,緊張地環顧四周,槍口對著不斷翻滾的霧氣,手指扣在扳機上,微微顫抖。
“保持隊形!彆散開!”一個像是班長的壯漢低吼道,聲音在扭曲的空間裡顯得空洞而失真。
就在這時,他左側的霧氣微微波動,一道黑影如同狸貓般竄出!
“左邊!”班長反應極快,調轉槍口。
然而,那黑影隻是虛晃一槍,瞬間沒入右側更濃的霧中。班長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刹那,他右側那名士兵的腳下,土地突然微微塌陷,一隻覆蓋著泥土的手猛地伸出,抓住他的腳踝狠狠一拽!
“啊!”士兵驚呼倒地。
“噗!”一支從上方霧氣中射出的弩箭,精準地沒入了他的咽喉,叫聲戛然而止。
班長和剩餘兩人駭然失色,朝著弩箭射來的方向瘋狂掃射,子彈打入霧氣,如同石沉大海。而那名被拽倒的士兵,已被拖入霧中,消失不見,隻留下地上一道拖痕和逐漸擴散的血跡。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上了剩餘三人的心臟。
另一邊,那名火焰係覺醒者陷入了更大的絕望。他瘋狂地釋放著火球、火蛇,試圖用烈焰淨化這片該死的迷霧。火焰確實能短暫驅散一小片區域,但露出的景象卻讓他更加崩潰——有時是空無一物的地麵,有時是突兀出現的岩壁,有一次,他甚至看到一輛己方的裝甲車近在咫尺,他驚喜地衝過去,卻一頭撞在冰冷的、布滿苔蘚的石頭上,額角瞬間鮮血淋漓。而每一次施展能力,都會引動周圍霧氣更劇烈的翻湧,仿佛整個陣法都在排斥、消磨著他的力量。他的靈力在飛速消耗,理智也在一點點被這無儘的白色迷宮侵蝕。
“出來!跟我正麵打!”他嘶吼著,聲音沙啞,掌心凝聚的火球忽明忽暗。
回應他的,是來自三個不同方向的弓弩齊射!他狼狽地翻滾躲閃,火球失控地砸在身邊,點燃了一片枯草,但火焰很快就被湧來的霧氣壓製、熄滅。他剛站穩,腳下突然一緊,一根隱藏在落葉下的藤蔓,此刻卻成了致命的陷阱猛地纏住了他的腳踝,將他倒吊而起!
“不!”他驚恐地掙紮,手中凝聚火焰想要燒斷藤蔓。
一道淩厲的棍風破霧而來!
王大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鐵棍帶著千鈞之力,毫不留情地砸向他凝聚火焰的手腕!
“哢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火焰覺醒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手中的火球瞬間潰散,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被倒吊著晃蕩,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那輛主戰坦克徹底成了廢鐵。車組人員被困在鋼鐵囚籠裡,聽著外麵隱約傳來的慘叫和槍聲,感受著車身偶爾被什麼東西撞擊的震動,精神幾近崩潰。駕駛員徒勞地推動操縱杆,炮手瘋狂地按動射擊按鈕,通訊兵對著嘶嘶作響的電台絕望地呼喊,一切都毫無回應。他們引以為傲的鋼鐵巨獸,此刻成了他們的活棺材。
高盛和手腕被弩箭射穿的趙隊長背靠背,如同驚弓之鳥。趙隊長因失血和恐懼,臉色慘白,身體微微顫抖。高盛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手中的短刀握得死緊,眼神慌亂地掃視著周圍永無止境的白色。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趙隊長聲音發顫。
“陣法……一定是某種陣法……”高盛咬著牙,他比普通士兵知道得多一些,但也僅限於聽說過某些玄乎的傳說,親身陷入其中,才知何等可怕。
就在這時,他們前方霧氣翻湧,王大牛那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鐵棍斜指地麵,棍梢還在滴著血。他眼神冰冷,如同看著兩隻掉入陷阱的野獸。
“高使者,趙隊長,彆來無恙?”王大牛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
“王大牛!”高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知道,擒賊先擒王,或許抓住或者殺掉這個頭目,還有一線生機!“一起上,殺了他!”
他率先發動,周身火焰異能再次激發,雖然不如火焰覺醒者強大,但也形成了一圈灼熱的氣浪,短刀帶著赤芒,刺向王大牛。趙隊長也強忍劇痛,用未受傷的手舉起手槍射擊。
王大牛冷哼一聲,不閃不避,鐵棍橫掃,棍風激蕩,竟將那灼熱氣浪硬生生劈開!他側身避開子彈,鐵棍變掃為點,如同毒龍出洞,精準地點在趙隊長持槍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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