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尚未完全驅散夜色的寒意,訓練場上卻已彌漫著一股與往日不同的肅殺之氣。露珠凝結在草葉邊緣,映照著初升的朝陽,卻無人有暇欣賞這份晶瑩。十道身影如同標槍般挺立,正是“銳矛”小隊的全體成員。
他們已不再是半月前初次接過附魔武器時,那些雖精銳卻難掩激動的隊員。半個月地獄般的磨合與錘煉,王大牛傾囊相授的殺戮技巧與小隊協同戰術,早已融入他們的骨血。此刻,他們眼神沉靜如深潭,氣息內斂而綿長,唯有偶爾掃過腰間匕首或背後箭囊時,眼底深處才會掠過一絲如同鷹隼般的銳利寒光。那不僅僅是武器的鋒銳,更是信心與殺意凝聚到極致的體現。
林越、王大牛、李思哲和蘇半夏站在小隊前方。李思哲頂著更濃的黑眼圈,卻精神亢奮,不斷檢查著隊員們攜帶的附魔箭簇是否穩固。蘇半夏眼中帶著一絲擔憂,但更多的是信任。王大牛如同巡視領地的雄獅,目光從每一個隊員臉上掃過,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越的目光平靜地掠過這十張年輕而堅毅的麵孔,最後落在王大牛身上,微微頷首。
王大牛會意,向前踏出一步,聲如洪鐘,打破了清晨的寂靜:“救贖會那幫藏頭露尾的雜碎,昨晚用陰招想攪亂我們的心神,被莊主一劍斬了回去!現在,他們縮了,想跑!”
他頓了頓,目光如電,掃視著隊員們:“但桃源,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他們露了獠牙,就得把牙根子都給我撅下來!讓你們‘銳矛’成立,不是擺著看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就是你們把這‘銳矛’,狠狠紮出去的時候!”
“你們的任務!”王大牛聲音陡然拔高,“追上他們,盯死他們!摸清他們的老巢在哪,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記住,是追蹤、偵察,不是讓你們去硬碰硬!但若有機會,給我狠狠地咬下一塊肉來,讓他們記住,招惹桃源要付出什麼代價!”
“是!隊長!”十人齊聲怒吼,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鐵血之氣,仿佛十柄即將出鞘的利刃,寒氣逼人。
“出發!”
沒有多餘的廢話,十道身影在王鐵柱的帶領下,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融入了農莊外圍的迷霧與林地之中。他們身著與環境色彩相近的偽裝服,動作迅捷而協調,充分利用地形掩護,很快便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
林越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這支初成的“銳矛”,第一次執行真正的實戰任務,麵對的又是救贖會這樣詭異的敵人,風險不言而喻。但他相信王大牛的眼光,更相信這半個月來傾注的資源與心血。
“老板,他們……能行嗎?”蘇半夏輕聲問道,語氣中難掩關切。
“雛鷹總要離巢。”林越淡淡道,目光依舊望著遠方,“不經曆風雨,永遠無法真正翱翔。桃源需要的是能獨當一麵的雄鷹,而非溫室裡的花朵。”
王大牛重重哼了一聲:“放心吧蘇姑娘,這幫小子我看著練出來的,骨頭硬得很!再說,帶著李專家搗鼓出來的新家夥,吃不了虧!”
李思哲連忙點頭,臉上混合著緊張與期待:“附魔武器的數據還需要更多實戰檢驗,這次機會難得……”
……
桃源東南方向,荒蕪的丘陵與破敗的公路交織。救贖會的車隊正以一種與其來時“巡遊”姿態截然不同的速度,倉促地向東南方向撤離。車輪卷起漫天塵土,顯得頗為狼狽。
“銳矛”小隊在王鐵柱的指揮下,如同真正的幽靈,遠遠吊在車隊後方。他們並未沿著公路追擊,而是利用起伏的丘陵、乾涸的河床以及廢棄的建築殘骸作為掩護,始終與車隊保持著安全距離,卻又如同附骨之蛆,緊緊跟隨著。
王鐵柱打了個手勢,小隊瞬間停下,隱入一片半塌的牆體之後。他拿起一個經過李思哲簡單改造、加裝了“望遠”和“靜音”基礎符文的長筒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遠處的車隊。
“速度不慢,但隊形保持得還行。”他低聲對身旁的副手,一個名叫趙乾的原黑風營斥候說道,“看來昨晚莊主那一下,讓他們傷得不輕,但沒完全亂套。”
趙乾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眼神銳利:“頭兒,他們方向很明確,就是往東南那個大型城市廢墟去的。看來老巢八成就在那兒。”
王鐵柱點了點頭,放下望遠鏡:“保持距離,繼續跟。莊主要的是他們的據點位置,不是現在跟他們火拚。”
小隊再次無聲無息地移動起來。他們的行動悄無聲息,腳步落在乾涸的土地和碎石上,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這是王大牛用近乎殘酷的方式訓練出來的潛行成果。
然而,追蹤並非一帆風順。在途經一片相對開闊的戈壁地帶時,車隊末尾的一輛越野車似乎發現了什麼,突然減速,車頂探出一個灰袍人,手持類似望遠鏡的裝置,向後方來回掃視。
“隱蔽!”王鐵柱低喝一聲,小隊成員瞬間伏低身體,借助幾塊風化的巨石和低矮的灌木叢,將自身完美隱藏,連呼吸都壓到了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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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袍人掃視了片刻,似乎沒有發現異常,這才縮回車內,車隊繼續前進。
“好險……”一名年輕些的隊員,名叫陸明,輕輕吐了口氣,額角滲出細汗。他原是農莊自己培養的好手,第一次執行如此高強度的敵後追蹤任務,難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