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藥液的成功製備與應用,如同在窒息的水下終於探出水麵,吸到了一口救命的空氣。桃源內部因水源汙染而引發的恐慌,被迅速而有效地遏製住了。核心區域的飲用水源通過投放大量濃縮藥液進行了緊急淨化,受汙染的農田和牲畜圈舍也被隔離處理,雖然損失慘重,但至少保住了根基,避免了最壞情況的發生。
然而,那彌漫在空氣中的、混合著藥液清苦與焚燒殘餘的焦糊氣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每一個人——危機並未解除,敵人依舊隱藏在暗處,隨時可能再次伸出毒手。被動防禦,永遠是最愚蠢的選擇。這一次是汙染水源,下一次呢?會不會是空氣?是土壤?是更加防不勝防的手段?
臨時指揮所的石屋內,氣氛前所未有的肅殺。桌上,擺放著從上遊取回的、已經失效的投毒裝置殘骸,李思哲初步的分析報告,以及一張標注了投毒點位置和周邊地形的地圖。
“查清楚了。”王大牛的聲音如同兩塊生鐵在摩擦,他指著地圖上那個被紅圈標記的位置,“裝置是定時釋放,殘留的能量信號很微弱,但和我們從‘猙’體內取出的控製器,有超過60的相似特征。投放者很狡猾,利用了溪流自然衝刷和動物活動痕跡做掩護,沒留下任何指向性的腳印或氣息。但根據裝置的技術水平和投放手法判斷,不可能是黑風營那些殘兵敗將自己能搞出來的,背後一定有‘創世紀’的技術支持和指導。”
他的指關節捏得發白,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這種躲在暗處放冷箭的行徑,比正麵廝殺更讓他感到憋屈和憤怒。
李思哲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同樣冰冷:“毒素分析也指向‘創世紀’。這是一種高度人工設計的基因武器,其目的是破壞生物穩定性,誘導惡性突變,不僅僅是殺傷,更像是一種……環境改造試驗,或者說,是對我們靈植體係的一種針對性破壞測試。他們想看看,在極端汙染下,我們的‘源種’還能不能存活。”
蘇半夏輕輕撫摸著桌上幾片因為及時用藥而保留下來的、邊緣依舊帶著淡金色紋路的“生機蘭”葉片,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種堅韌:“他們想毀掉我們賴以生存的根本。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彙聚於林越。
林越站在窗邊,背對著眾人,望著窗外那片剛剛經曆過劫難、卻依舊在頑強恢複生機的土地。夕陽的餘暉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投映在冰冷的地麵上。
他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地響起,卻帶著一種斬斷所有猶豫的決絕:
“守,是守不住的。野獸嘗到了血腥味,就不會輕易離開。”
“找到他們,拔掉這顆毒牙。”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冷電般掃過眾人。
“我親自去。”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石屋內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緊。
“老板!”王大牛第一個站出來,急聲道,“太危險了!誰知道他們老巢在哪裡?有多少埋伏?您是我們桃源的主心骨,不能輕易涉險!讓我帶兄弟們去!就算把方圓百裡的地皮翻過來,我也一定把那些雜碎揪出來!”
林越搖了搖頭,目光冷靜得近乎冷酷:“大牛,你的勇猛無人能及,但這次的任務,不是衝鋒陷陣。我們需要的是潛入、偵察、精準打擊,必要時……獲取更多關於‘創世紀’的情報。這方麵,我比你們更擅長。”
他前世“閻羅”的身份,此刻成為了執行這次任務最無可替代的理由。潛行、暗殺、情報獲取,這是刻在他骨子裡的本能。
“我和您一起去!”蘇半夏上前一步,眼神堅定,“我的木係異能能更好地感應環境異常,辨彆植物是否受到汙染或人為影響,或許能幫您更快找到線索。而且,《百草丹經》裡也有一些基礎的解毒、療傷法門,我可以負責後勤支援。”
林越看著她蒼白卻堅毅的臉,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蘇半夏的能力在搜尋和輔助方麵確實能起到作用,而且,這次行動本身,也是對團隊成員的一種曆練。
“我也去!”王大牛梗著脖子,“就算不能正麵強攻,我給您守住退路,接應策應總行吧?再帶上幾個附魔小隊最精銳的兄弟,負責外圍警戒和火力支援!”
林越再次點頭。王大牛的戰場嗅覺和強大的正麵戰力,是行動安全的重要保障。
李思哲張了張嘴,似乎也想說什麼,但看了看自己那雙更適合擺弄儀器的手,又頹然閉上了。他知道,這種直接軍事行動並非他所長。
“李思哲,你留守。”林越看向他,“你的任務同樣重要。第一,全力優化解毒藥液,爭取實現大規模量產,並研究其預防的可能性。第二,繼續分析投毒裝置和毒素樣本,找到‘創世紀’技術體係的更多弱點。第三,桃源的內外防禦,不能有絲毫鬆懈,尤其是能量監測網,必須時刻保持最高警戒級彆。”
“是!莊主!”李思哲挺起胸膛,鄭重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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